何向群六点准时到了,推门进来满脸笑意,穿着一身蓝颜色西服,里边穿着白色的体恤衫,人也胖了些。他两手抱拳大声的说:“感谢两位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本人大难不死,才有咱们今天的相聚。”李捷和季洋同时都站了起来,季洋说:“群哥梅开二度了,脸笑得跟花儿一样,气色可真好。”“你想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女儿回到我身边,上三年级了,还当了中队长。你们那个脑残的嫂子,撞了南墙也回来了。我现在是孩子老婆热炕头,能不高兴吗?”说着用拳头砸在季洋的肩膀上,在握着李捷的手时候,用眼睛盯着李捷明知故问的说:“名花有主否?”还用目光同时在两个人脸上扫来扫去,意味深长的在笑。
他们三个人在餐桌上不停的劝酒、碰杯。李捷和季洋分别在餐桌上向何向群全家团聚,表示衷心的祝贺。何向群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讲述了他老婆孩子回归的历程。
何向群的爱人许晓霞到美国后,由于英语不行,张不开口,说不出话来,很难和别人交流。只好在她姐姐开的中餐店里刷盘子、刷碗,打黑工。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腿疼。女儿妞妞说什么也不肯去幼儿园。她只好边照顾女儿,边学语言,边打工。半年后,她好容易能听懂了一些英语单词了,也可以和老外做些简单的交流。不用一天总有洗不完的,堆成小山一样的碗和盘子了。她总算可以去前堂给客人端菜,能拿小费了。女儿虽然还是哭哭啼啼,但也送进幼儿园了。可没想到却被人举报她打黑工,被移民局二话不说给她抓走了。她开始大喊大叫,说自己要去接孩子,她一急讲得全是中文。黑人女警察根本听不懂,认为她是在对抗执法,对她推推搡搡。还被强行带上手铐。她就又哭又闹,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反而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没人理她。她无比的惦记着自己的女儿,想到女儿还这么小,就跟着自己受这么大的罪。想到在北京时,对自己恩爱有加何向群,自己却非要跟他离婚来美国。女儿在北京被爸爸宠的像个小公主,见不到爸爸她哭了很长时间,现在她见不到自己,会哭成什么样啊!都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一心要来美国,认为来美国遍地都是黄金。可自己什么也没有捡到啊!反而受到这么大屈辱。什么时候能走出这个黑屋子啊!一想到这里就,她就开始呜呜哭个不停,无论她怎么哭、她怎么叫,没人理她。她开始害怕,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她没有合一分钟的眼。只是不停的哭、拍着门喊,用脚踢,都无济于事。警察局送来的面包一口没吃,送来的水她一口也没喝。但胃和肚子开始疼痛起来,接着开始狂吐,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她想到人们常说的一句话,人不作死,不会死。遭的这罪,都是自己作的。可能还要作死在异国他乡,只是女儿太可怜啊,她还那么小。自己死了也不知姐姐能不能把孩子送回中国,交给她爸爸。女儿是何向群的命根子,想到这里她更加泪水滂沱,哭的天昏地暗。
三天后姐姐交了一大笔罚款,她才被保释了出来,当她看了瘦了一大圈女儿时,又抱着女儿呜呜的哭个不停。
后来姐姐又帮她找了几份工作,都没有工作时间太长。因为语言不好,又没有身份,她一心想回国。姐姐使出浑身的解数,希望她留下来。快一年了,姐姐也没有给娘俩办下来绿卡了。女儿还马上到了上学的年龄,她想了想,唯一的出路,就是带着女儿回国。
她厚着脸皮,终于联系上了已调到报社工作的何向群。她哭着跟他说:“妞妞想他,非要哭闹着回来,他准备把孩子送回来。”就这样她带着女儿回来了,就没有再回去。一家三口又快活的生活在了一起。何向群一说到聪明可爱的女儿,就乐的合不上嘴。说到许晓霞,他就会笑着说:“她就是个二!但她是孩子的亲妈,为了孩子凑合着过吧。”
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回来好。”季洋从包拿出来华为的手机,递给何向群说:“这个礼品就送给嫂子吧。”当季洋给何向群介绍了他们在北京的几个楼盘时,立马让何向群的兴奋起来。他说:“我们好多年轻的记者,工作人员,都有住房需求。我们以前的印刷厂,就在珠市口这里。有一块地皮咱们可以联合开发。你们出钱开发,我们只管要房。”季洋说:太好了,我们在北京、深圳、上海和其他城市都有这样的案例。但我们公司需要你们单位正式委托合同,还要走法律程序。”何向群也严肃地说:“我们也需要通过班子会和职工代表大会,通过了才行。”李捷听他们俩说的热闹而认真,忍不住插话说:“看来季洋这顿饭没有白请,一笔大生意就要做成了。你不干房地产,可真是中国房地产的一大损失。”季洋喝得满脸通红,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为盖房而生的。季洋对他们家的事娓娓道来。他们俩只有认真听得份。
季洋是老北京人,他们家现在住在蓟门桥外,靠路边的一个大杂院里。解放前他们家在这里经营着一个大车店,季洋1962年出生的时候,这个院里他家房子也就剩了四间房子了。但还是这个院里住的最宽绰的,因为房子是他们家的。院子里住了十几户人家都是房管所安排进来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