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这次来北京,心里早就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就不信了,这么大个北京城,还不能给李捷找到个对象。她看到大街上人家一对对的情侣,她就幻想着什么时候李捷也能这样。她看到年轻的妈妈送孩子上幼儿园或送孩子去上学,她就想要是我们李捷能这样多好。她这次来,就是想看着外孙女在婚姻上能有个着落,36岁了还不成家,真是愁死个人呢?家里人,都劝她别瞎操心,她就是不听。
王单忠和赵燕,每当听她唠叨李捷的婚姻时,总是劝她说:“您老人家别跟着瞎操心,北京像李捷这种情况多了,缘分没到,到来自然就会解决了。”伍书记也来过好几次,劝老太太说:“李捷很优秀,婚姻也不能瞎凑合,单身也是一种活法,现在有工作、有房子、有工资,她也不是不打算结婚的孩子,就是不想瞎凑合。”
但姥姥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这次非闹着要来北京,就是要解决李捷的婚姻大事,李捷的事是她心中的头等大事。她没事就搬个小板凳在楼下坐着,碰到楼上楼下的人,她都会主动给人家搭话。聊着聊着还真碰上了在居委会工作的王大妈,她认识一个在内蒙插过队的知青。从内蒙回来后在街道工厂里当钳工,比李捷大8岁,王大妈说:“小伙子人长得高高大大的,家里兄弟三个,就是没房子。”姥姥听了高兴的说:“俺就缺个合适的人,不缺房,俺外孙女除了这个房子,在湖那边还有个大房子呢。”她用手指着钓鱼台的方向,说得王大妈两眼放光。
她们俩一合计,就给他们约在星期日中午,家门口的老边饺子馆。男的叫祁燕京,曾在内蒙古插过队,他在那里待了十多年,是病退回来的,是街道帮助安排的工作。他从内蒙回来后,一直非常消沉,家里一共两间房,有一个弟弟结婚后,孩子都好大了,还住在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部队,探亲回来也住家里。他回来十几年了,一直和父母挤在一个房间里。他妈妈一直逼着他快点找个对象,快点结婚。但他对找对象一百个不上心。其实他妈妈是知道的,他在内蒙时已经有个心上人了,是她楞把他和当地的一个女孩棒打鸳鸯。所以他心里已经装不下别的女人,这十几年他像个闷葫芦一样,两点一线,上班回家,介绍了有一个排的女孩,他都借故不见,见了也不好好和人家聊。
王大妈告诉他说:“李捷比你小八岁,在机关有工作稳定,长得还好看,年轻轻的就有了两套住房。主要是人家特愿意,你还有什么挑的。”王大妈没敢告诉他,李捷还是个博士,他要知道是博士,可能见都不见。他为了应付王大妈,同意和李捷见面。王大妈是居委会里,他不敢得罪王大妈。关键是这次他也动了心,主要是女方还有房子。靠自己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在北京猴年马月也买起房子。他想到这里,靠女人,吃软饭?他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他一直在纠结,再回内蒙,他一想到,他一说回内蒙,他母亲就会寻死觅活的,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犹豫了。十几年了,就这样一直犹豫不决。他离开小香时,她肚子里已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现在也许该上中学了。自己对不起小香对不起孩子,还有什么脸再找别的女人。找了别人也是害人家,他满脑子都是小香,早已装不下别的女人。
当他看到了漂亮知性的李捷时,他看了看自己一身蓝帆布的工作服,立马感到自己相形见拙。李捷对他印象还不错,李捷看他穿的带着油污的工作服,心里顿生好感,觉得这个人很淳朴。马上招呼他坐下,主动点了白菜猪肉和三鲜的两种馅的六两水饺,还要了两个小凉菜。祁燕京坐下后,低着头也不说话,他先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要了两碗饺子汤,呼噜、呼噜先喝了起来。喝完饺子汤他抬起头来,突然盯着李捷问:“你今年多大了?”“我是1960年3月出生的,今年37岁。”李捷心里不高兴的回答道。“女人是不是38岁就该到更年期了?”他的这种问话方式,让李捷气不打一处来。李捷忍了忍,还是有礼貌的说:“你慢点吃吧,账我结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李捷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边饺子馆。
李捷回到家里,把相亲过程跟姥姥和妈妈简单说了一遍。她们唉声叹气的不再说话,李捷也把自己工作变动,顺便的告诉了她们。姥姥、妈妈和李捷各想各的心事。
姥姥想的是,这偌大个北京,我们家李捷就怎么找对象这么难、妈妈现在已经对李捷的婚事有点顺其自然了,李捷觉得有合适的就积极的谈,没合适,宁缺毋滥。
李捷笑着跟姥姥和妈妈说:“今天我来做饭,做老北京的炸酱面。”姥姥也笑着说:“好,我们也嚐嚐你们老北京的炸酱面。”李捷在热锅里炒好鸡蛋和甜面酱,又切好几个小凉菜。把煮好的面条帮助姥姥、妈妈拌好,她们直说太好吃了。
李捷趁着她们俩高兴,就跟妈妈说:“妈,我们小学课本里有一篇《小桔灯》散文您还记得吗?”王一敏笑着说:“我怎么能忘,是大作家冰心写的。李捷接着说:“前几年,34岁的女作家铁凝冒雨去看大作家冰心时,冰心问她:‘有男朋友没有?’铁凝如实回答:‘还没找到。’冰心听后没有急于催促铁凝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