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我招!”
沈淮序扫了他一眼,嘴角不屑的勾起,“怯懦之辈…”
“运往元国私通的官银现还在兴安南阳关。”
沈淮序背过身去,嫌弃的脱去手衣,洵风还欲求饶,不待他反应,眼前人手指一挥,银针就已经刺入他的心脏。
“本侯最恶不忠之人……”
守卫立马递上清水给他净手。
“找兴安知县,官银的事让他来处理。”
“是!”
·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连日的春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整个都城笼罩在春寒之下,路旁的那点初初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得艰难。
唐砚初脚还未踏入,就已经开始犯困,举头一看,中间悬着一个大匾,金字是“尚书房"三字,两边金笺对联,写〝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中间挂着一轴书画,书案上摆着一大块不曾琢过的璞,十二张花梨椅子。
少傅早早就到了,有些好学勤勉的皇子公主也早已开始温习。
唐砚初身穿一袭浅粉色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发间随便簪了支步摇,映得面若芙蓉。
少傅文相礼看到来得人是她,不免惊奇。
“稀客啊。”
面对众人的目光,唐砚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立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但不知今日是不是她水逆,披帛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桌角上,一用力,唐砚初啪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少傅低声笑了声,“大可不必行如此大礼。”
她有些羞赧,因为尴尬和无所适从的情绪让她白皙的脸上缓慢爬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怨念的看着上首的男子。
他今日着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这位少傅分明没比自己大多少岁,但每每开口说出的话都跟淬了毒似的。
原本还在憋笑的的文相礼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心虚的偷看了眼座位上的唐砚初,哪知她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一下,暗示他在笑就把他杀了。
很快等众人到齐了,文相礼又摆出了少傅的架子。
“中是天下之大本;和是天下之大道。天地各安其位,万物才能繁育………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正理。中庸之道乃是顺乎天性,遵循天道的治世之道,走中正不偏的道路,构建一个和谐共生,万世太平的天下盛世……”
唐砚初一手撑着沉甸甸的脑袋,眼皮子都在打架,只能听到文相礼的嘴巴噼里啪啦的一通说讲,但说得什么,她是什么也听不懂。
分明每个字的意思她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却堪比天书。
这眼睛还没合到一半,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唐君尧的脸,顿时把她吓醒了,困意全无。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书册,又提笔在上面创造了起来。
也许是太投入了,少傅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的都不知道,文相礼从后将她的书册抽走,打量了下书页上画着的男子,鼻根处有颗痣,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画的是……”
唐砚初被吓得一激灵,立马将书抢回来,耳根不由得红了几分。
“即兴创作,即兴创作…”
坐在她对面的四皇子小声道:“还是这般没有规矩。”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一字不漏的被唐砚初听了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惹过这位殿下,好像从小到大,他都看自己不顺眼。
唐砚初并未想和他吵,就假装听不见,可哪想四皇子又不怕事的补充了句,“也对,她从小就没母后教导。”
她顿时怒火中烧,但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客客气气的笑了笑,悠悠道:“难道像四皇子这般说话戳人痛处,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养?”
看四皇子神情不对,唐砚初又赶忙又补了句,“等怀宁一有空,就去卿贵妃那让她好好教教我。”
众人沉默寡言,仿佛每个人都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着,不敢发出声音。四皇子更是眼神游离不定,有时望向地板,有时又不经意地扫向房内的其他角落,急切地寻找着逃避尴尬的出口。
“好了,不要胡闹了!”直到文相礼出声,周围的气氛才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