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仅是愣了一瞬,便见眼前男子一脸冷漠,双手毫不犹豫地松开,将怀中玲珑诱人的身子丢下,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美人的绝色脸庞而出现一点儿怜惜之意。
虞春亦是连忙醒神,整理好衣着站立于宁谨身旁,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也是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得罪王家,虽说一个王令并不能完全代表身后势力,但沾亲带故之下,谁也不想轻易惹上这等庞然大物。
先前便说过,像王家这等郡内的地头龙,总计算下来背后的牵扯之深不比一些大宗门差上多少。
或许在顶尖战力上差上稍许,但家族的优势便在于它和王朝官方相辅相合,暗地里家族内与当地各官员关系密切,若真是较劲起来,谁能占到便宜不言而喻。
“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何身份,莫非真是个无名的醉汉?仅是看不惯便打算出手后再逃窜躲藏?”
和虞春一样,宁谨亦在猜测这白衣男子的身份。
刚刚那一霎那的出手绝非偶然,此人明明看起来只是养神境初期,但宁谨的战斗经验可并非这些被家族豢养的修士可比。
那一瞬间,连他都没看清白衣男子的出招动作,仅是眨眼间,高大魁梧的武修便倒飞出老远!
此事绝非偶然!这醉酒男子的战斗力绝不像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
“天下杰才果然不得小觑,仅是随意的游历,便能碰到如此奇人,不知那靠近中央的郡城中又该是何等盛景。”宁谨心中想到,仔细观察着白衣男子的动作。
他对自己的潜力有自信,但绝不自负,相反,越是看到出色之人,便越是在心中劝诫自己,莫要自大,也正是这样的心态,才能让他从不停下努力的动力。
只见场地中央早已空荡,谁都怕沾上这等麻烦,离得远远的,有的早已离去,更多的则是想将这场闹剧看完,于是远远观望。
王令手下的武修一马当先,经过刚刚的情况,如今不敢再托大,使出全力,手中并未持器,右脚踏出,生生将青石地板踏出一个坑洞,体内气血之力翻涌,哪怕是搁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身上的威势。
武修,修的不仅是肉体,更需要的则是一股子心气,俗话说武夫一怒血溅五步,若是没那股子我力可开天的心性,便才是失了武修的精气神。
一拳轰出。
拳势如石破天惊,其声如震雷轰鸣作响!直冲白衣男子的头颅!
若是这一拳轰上,甚至可以想象那脑中黄白之物爆溅漫天的场景。
“有力无技,下乘也。”白衣男子摇头晃脑地评价了一句,将手中酒壶像天空高高抛起,众人只见他身上白袍鼓鼓生风,真气的波动自身上发散开来。
“以真气护体与武修硬碰硬?这人怕不是疯了!”有围观之人惊呼一声,撇过头去似是不愿再见之后的场景。
真气护体这种技巧倒是并不稀奇,甚至不需要技巧,只是粗糙地将真气覆盖在体表罢了,但除了特殊情况,极少有修士使用这等法子。
法决不香吗?剑气不香吗?真气全部涌出压制敌人不香吗?
纵使有真气所护,但用这种没效率又自断手脚的方式去和武修作战,简直是自取其辱。
宁谨眉头皱起,他也有些看不懂这男子的想法了。
只见男子身如灵猴,俯身而下,胸膛紧贴着膝盖,竟是柔韧至极,一手自下而上托住袭来的猛拳,另一臂手掌向上,直掏武修腹腔。
武修保持着单手发力的姿势,另一只手自然回援不及,即使已反应过来,但还是慢了一筹,被白衣男子单手托起,借着他自己的前冲力整个人举起,掉了个圈儿又拍在地面,砸出细密裂缝。
白衣男子并未停止,直起身来。
“轰!”
被真气覆盖的单腿一脚踩在武修脸上,声响之大震颤众人心神,单脚踏在武修脸上,伸出手一接,刚刚抛出的酒葫分毫不差地落在手掌间。
“咕咚咕咚。”
“奇人!”宁谨心头闪过这两个字。
寻常人难以看出这一个照面的含金量,但宁谨可是经常与妖兽搏斗,肉体战的技巧亦是在搏斗中被锻炼出来,故而刚刚那一个交手便能看出这白衣男子不是常人。
身为道修,却是精通肉搏之道,这男子仅是在其挥拳的瞬间,便想到了借力打力的破解之法。
想到这点或许不难,但寻常修士与武修如此贴身而战,哪怕想到借力之法,也不会再出二招,最多将那武修扔至远处拉开距离罢了。
但此人不同,有一股子敢拼的劲儿,不仅借力,还要更进一步,直掏你心窝,赌定你另一只手哪怕反应过来也回防不及,将本只能是缓解之法的情况再续一步,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从那抛向天空又分毫不差落在掌心的酒葫芦来看,此人定是在武修出拳的一瞬间便已算计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