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不承认自己姓许,所以后来别人也只记得她叫阿鸢,再也不知道她姓许。
沈裳楠的名字反而被记住了,因为阿鸢查了她很久,才确定她没有什么威胁。
哦,两个人心知肚明,却不能说的太明显。
“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沈裳楠嘱咐。
“我自己喝,”阿鸢硬气的道。
“好!”
阿鸢硬气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沈裳楠手疾眼快接了过去,“看来还是我喂你喝吧!”
“你是干什么的?”沈裳楠随口问道。
她没想到这又难住阿鸢了。
“游侠,”阿鸢理不直气也不壮,语气软塌塌的,“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口粥。
“游医,”沈裳楠不顾她问啥,先答为敬。
如果阿鸢是游侠,那她满身伤疤也说得过去,就是伤口太多了点吧?
而且还中毒了,难怪她小心翼翼的,看来仇家很残忍。
等她好些了,自己抓紧溜吧。
别被她仇家找麻烦,到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游侠干嘛是一身黑衣啊!想不通想不通啊!
莫非此城不安全,她是不是得抓紧溜了。
话说房租半年,还有两个月呢!
啊!
这个院子里有三间屋子,这三间屋子她只住了一间,不过她喜欢住的地方大些,宽敞明亮,而且自己平时晒些草药什么的也方便,不会被打扰,或者打扰到别人。
为什么这么想呢?
以前吃过好几次闷亏,吃怕了。
先前为了省钱,住了人群多的地方,结果人群的素质参差不齐。
自己不只是草药丢失,连屋子里的也丢,而且好几次她回去,不知是谁把她的草药篮子给她挪地方,原本的地方晒了谷子,麦子什么的。
她试图沟通过,结果那些人铿锵一气,哎,一言难尽啊。
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当初在的时候那些人可真是有礼貌,就算无礼,也不至于为难成这个样子。
哎,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哈,一言难尽。
她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开垦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蔬菜长的郁郁葱葱,她又检查了一遍,才在边边上弄鞋子里土。
“明天可以炒青菜哦,”沈裳楠开心的道。
因为她看到阿鸢披着衣裳走了出来,身形纤瘦,却是那种很有质感的瘦,不是瘦弱,怎么说呢,就像枯崖上长大的小树,而不是普通山坡上的那种,经受得住狂风暴雨,也经历过骤风骤雨。
阿鸢没有回答她,就打量了一圈。
那眼神在沈裳楠看来,就像个眼神精光的奸商,审视与考量。
但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她长久的忍耐和医者仁心让她没有那么大的火气。
“你会做饭吗?”她随口问道,努力岔开话题。
“不会。”
阿鸢的眼光带着赤裸裸的侵略性,妄图把沈裳楠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一顿吃了多少饭似乎都想把米粒数清楚一样。
沈裳楠非常的不满,“好吧。”
她去了厨房,打了水。
阿鸢的眼神在观察她,观察她究竟是一介平民,还是隐藏的刽子手。
最后停在了一盆水上,明晃晃的月光照在上面,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来一个小女孩儿在听一个老爷爷笑着讲猴子捞月亮的故事。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故事戛然而止,正如她的眼睛里带着僵硬的笑一样。
“看你好的七七八八了,自己去洗漱,”沈裳楠没好声的道。
“哎呦,”阿鸢欲倒不倒。
“怎么样?”沈裳楠反而扔了手里的水盆,去接她。
阿鸢没有倒在地上,水盆倒是湿了两个人的衣裳。
风一刮,两个人打了一个寒颤。
“我扶你去屋里,”沈裳楠无奈,她冷啊。
“谢谢,”阿鸢扶着她的手,轻声道。
依旧,她的手脚包括脸,都是被沈裳楠抹干净了。
她脑海里一遍遍回想那些曾经,啊对,曾经的岁月,和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小女孩是她,可是,那个老爷爷是谁?
是她第一次看到。
她记忆里除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杀招和下毒,其它一无所有。
眼前这个女孩是谁,就一盆水让她看见了自己的曾经过去。
还有,这个女孩没有武功。
两三日,不过眼睛一睁一闭,天就见晴的厉害。
“看你好的算是差不多了,我想去山上采点药,你……什么打算?”沈裳楠笑着问,心里却道,赶紧走赶紧走吧,看我都忙的很,没时间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