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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铁(2 / 2)

广吃完后便放下碗筷,站起身拿着木盆,替隋宁远打了一盆热水摆在桌上,随后道:“主人家洗漱着,俺趁着天亮,先去祠堂干活了。”

“去吧。”隋宁远点头允了。

洗漱完,隋宁远自个儿坐在床沿边上,想了想,重新打开箱子,盘算起银子来,手里面不多不少,就剩下十两来,这十两说是他的,实际上也早就是棺材铺老板的,用不得。

他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会遇上祁广,他便不会那么洒脱,买个那么贵的棺材和寿衣,一定会省下些银子来。

毕竟死后的荣华固然重要,但隋宁远眼里,始终都不如让活人活得舒服更好,他是个活不过这个冬天的人,他和祁广的交情最长最长也就这一两个月,如果祁广真能如此尽心尽力伺候他,隋宁远倒不介意把自己这点为数不多的身家都留给他过日子。

隋宁远抚了抚狐皮,叹口气,原本是想带着这宝贝疙瘩进棺材的,若是如此,等他走的那天,这狐皮就留给祁广吧,卖了去换钱,也够盖个房子,娶个媳妇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现在最要紧的事一共两件,第一件是如何解决他和祁广两个人的吃食,孙小舟每天来送饭,可丁可卯就是一个人的饭量,有时候还会克扣掉主食,隋宁远就是胃口再小,这些也不够他和祁广两个人吃的。

另一件要紧事就是如何过冬,祁广昨夜来投奔他的时候,身上就穿了件短褂,根本扛不住这风寒,夜里,他这庄子里也只有一床被子,不够两个人盖的,他又该如何去解决这些事情。

这两件事事关温饱,都是大事,拖不得,他想一想便觉得额角发痛,钱到用时方恨少,以前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还不觉得寒碜,现在捉襟见肘,又急又羞。

*

祁广推开西侧的祠堂,昨夜天黑看不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未曾仔细打量过这处地方,现在趁着天光大亮,倒是能好好看一眼。

主人家这庄子虽然破败,但面积是真不小,这祠堂长方形,长边约莫三十步才能走到头,宽边也需要二十步,祠堂北侧供着不知名的画像,画像风吹日晒,早已看不清内容,只有卷轴还散在地上。

祠堂两侧,贴着墙根摆着板凳和桌子,祁广没读过书,也没见过大户人家的祠堂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只是隐约猜测,这里过去或许是一家人议事会客的地方。

真够气派。

他停住脚步,四处打量一番,这地方曾经是气派不假,就是现在是在是破败到无从下脚,这祠堂正中的横梁不知道是让风雪压塌了还是怎的,竟然一整个直挺挺倒下来,砸穿了地板上的石头砖,砸得木屑横飞。

整个屋顶都塌了,呈现漏斗状,雪水雨水顺着倒灌入祠堂正中,泡烂了里面的家具,用手稍微一碾,便化成黑灰。

也难怪隋宁远干脆把祠堂锁起来不再过来,这地方要想修缮出个模样来,肯定不是他那身板和力气能做到的。

祁广看了一圈,还是回到最初门边屋檐下的地方,昨夜他就是从这里取的板凳和桌板,他挑了几块还算完好的,轻而易举搬到院子中,思考起要如何用这些木头给自己打个床来住。

最难的是主人家这里没有工具,就连个敲敲打打的锤子都没有,他要是想做成家具,还得去县里找木工借些过来。

今天是打不成家具了,祁广打算先去打些水,擦洗掉木板上的灰尘和霉菌,趁着太阳好,晒干木头,再为以后做打算。

他刚站起身,猛地听到院子外传来男青年的声音,说道:“隋宁远,我送饭来了!”

祁广脸色一沉,未经反应,大手向后腰一摸,摸出一把尖刀来,那尖刀花纹繁复,做工极好。

他迅速藏起身子,推开门,回到隋宁远所在的屋内。

*

隋宁远正坐在床边,估摸着孙小舟快要来了,他想着需得让祁广藏起来,他收留祁广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林翠莲和隋宅的人知道,否则,林翠莲若是搬出个管家身份执意要赶走祁广,那他想留怕是也留不住。

隋宁远着急起身,正要唤祁广躲起来,忽地觉得脖子上被一只大掌轻轻握住,呼吸一滞,随后一柄寒光在他眼前闪了闪,脖子上感受到一抹属于冷铁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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