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过的。
不过不会可以学,祁广默默记下,将这事算在以后的规划里。
在山里搜群一遭,今天没有昨日好运,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阳城县地处正北,朔雪瑟瑟,山上已让银雪盖了厚厚一层,就是找兔子洞都找不到。
祁广回到他放柴火的树下,从怀里掏出主人家留给他的馒头来,两口就吃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觉得吃得噎得慌,抓了一把雪便塞进嘴里,嚼了嚼当水咽下。
没有隋宁远,他自己一个人就是这幅粗鲁样子,不大在意。
馒头冻得有些干硬,咬下来时掉了几块碎屑,被祁广的大手拍到地上,他站起来,背起柴火,眯起眼辨别方向,正欲离开,忽地听见叽叽喳喳声响。
一抬头,在树梢之上,原来是几只冬日的野麻雀馋了他的馒头碎屑,正绕着树枝来回飞舞,就等他离开好落地饱餐一顿。
祁广眼神一亮,心里有了主意。
*
祁广出去的功夫,隋宁远烧起柴火,做了一锅热水出来。
他打算趁这个时间把头发洗了,翻了翻柜子,找出上次用了一半的皂角,用热水泡在热桶里面,再用双手使劲来回的搓,直到搓出细细的小白沫。
隋宁远没有浴桶,平日里洗澡都是站在屋里,拿着这小盆一盆一盆的盛水,往身上浇灌,之前窗户漏风,在屋里洗还怕冷,现在窗户漏风狠的地方都已被祁广封死,舒服了不少。
隋宁远解开衣裳,将上衣褪下,用腰带系在腰间,抬手散开他的长发,发丝飘洒散落,落在腰窝。
连着换了几盆水,才终于是把身上都擦洗干净,拿来前几日洗净了的衣裳换上,隋宁远坐在床边,发梢淌水,累得微喘。
他这体力还是差,沐浴对他来说是个体力活。
刚刚收拾好,孙小舟来送饭了。
孙小舟进来,见他的头发还湿着,地上也泼洒些未干的水痕,笑道:“刚刚沐浴完?”
“嗯。”隋宁远拿了长巾正在擦头上的水,从前洗完头,北姑都要拿玫瑰油涂抹上去,帮他梳顺,这样做完,好几天连发丝都泛着淡淡清香。
而现在,只有皂角酸涩的气味,头发丝摸起来,麻绳似的涩手。
“我说你是真讲究。”孙小舟把食盒放下,“连个浴桶都没有,还要三天两头沐浴一次,也不嫌麻烦。”
隋宁远岔开话:“我这红烛没有了,你明日给我送些来。”
“哦。”孙小舟应了声。
“最近林翠莲还死守着我的用度呢吗?”隋宁远问。
前阵子隋高离家外出,林翠莲得了家里管账的名头,死盯着隋宁远这边的用度,多了不给,少了不补,连根蜡烛都精打细算。
孙小舟道:“盯着呢,凡是送到你这里的东西,都得先去林奶奶那过一趟,奶奶点头了才行。”
“那她点头的时候倒少。”隋宁远厌讽笑笑,拿过食盒,发现馒头还在里头。
“今天不拿了?”隋宁远挑眉。
“不拿了!”孙小舟让他说得害臊,胡乱摆手:“以后都不拿了,那日强抢了你的回去,我到底良心不安,怕你这个病弱公子再因我饿死在庄子里,死后冤魂索命可怎么是好。”
“你这话说得——”隋宁远揉着额角,“我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走了。”孙小舟朝他摆手,拎着食盒走了。
隋宁远听到他离开关门的动静,了然一笑,他看人的本事一直都挺准,他很早就说过孙小舟还是个心性没长熟的少年,偶尔犯了错,但本性却不坏。
等到祁广回来,隋宁远仍旧背上五捆柴火,像昨天那样,独自来到阳城县北门口摆摊卖柴火,他原本以为遇不上昨日的老翁和老媪,结果走进了放下柴火眯起眼一看,这二位还在原样的位置上。
见他来,两边竟还打了声招呼。
“今儿还在这卖?”隋宁远坐下。
“就这背风,没那么冷。”老翁率先答他。
隋宁远摆开柴火,想了想,依然用着昨日的定价,一捆二十文钱,他刚刚开始做这生意,内里门道尚且摸不清楚,保持观望更好些。
生意依然萧条,隋宁远拿出芋头,掰开一半放在嘴里吃完,仔细擦了手和嘴,转向老翁,问道:“我想找人缝一套被褥,听说您是个买办,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