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小西见问,回过神来,浅浅一笑:“哦,认识的。半年前我路过潇湘时认识的。和你认识他们的情形差不多。不同的是,我是输了的。”
众人大笑。云起撇撇嘴:“我不信。以荼儿的能耐,还能输了?一准是只顾着看人家长得俊,分神了。”
众人笑得更大声。荼小西也忍不住大笑。笑罢,说道:“师父说的没错,那青衫确实长得不错。那位竹公子,更是儒雅谦逊,就算是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比得过呢。”
彤儿止住笑,打趣道:“这么说,你是看上竹公子了?——我看他对你也颇为关心,师父,你要不要保个媒?”
云起道:“保媒么,我只给环儿保。哪天把你们说的竹公子请来,给我瞧瞧。”
环儿起身,拱了一下云起,嗔道:“师父,说什么您都能扯上我。”
彤儿一脸诧异道:“师父,说荼荼呢,您怎么扯上环儿?这……”
“有夫之妇,跟外男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不知羞耻!”
窗外忽然有人说话。不用说,是邱洛英来了。荼小西深吸一口气,脸色一沉。
邱洛英大踏步地走进来,斜眼对着荼小西的方向:“当日我说她,你们还护着。如今打脸了吧?作下这等可耻的事,该不该浸猪笼?”
众人刚才只顾说笑,此时想来,确有不妥。虽然荼小西不曾明言,但以她的年纪,理应是成家了的。如今……
荼小西忍着气,不接邱洛英的话,却转脸向着彤儿,问道:“彤儿,你说那晚你和青衫他们一起喝酒?你一个女孩儿家,大晚上的独身出去,怎么敢与人喝酒?”
彤儿会意,盈盈笑道:“这里面有个缘故。那日我为避免麻烦,是男装打扮的。行走江湖嘛,女扮男装,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难得的是,那么多年,愣是没有被人识破。”
荼小西举起手里的茶杯,对彤儿敬了一下,笑着一饮而尽。
邱洛英不依不饶:“女扮男装又怎样!别人不知你是女子,你自己心里没数?扮作男子,就不用跟外男保持距离了么!”
云起却已听出话里玄机,不由哈哈大笑,起身道:“彤儿,你说,是你的男装俊俏,还是那青衫更俊俏?”
彤儿也笑:“青衫贴了络腮胡子,我可是白面书生。要说比较,我跟竹公子相比,倒是要甘拜下风。她那气定神闲的态度,我是学不来的。”
云起拍拍她的肩:“不许谦虚。我家彤儿还年轻,气定神闲那是靠年龄修练的,咱不急。年轻嘛,就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众人听他们如此说,方知那青衫和竹公子都是女扮男装。不由交头接耳,有人开口奚落邱洛英:“邱阁主,你与那二位青年才俊,多次交手,怎的不知道人家的身份?”
一个说:“邱阁主绝顶聪明,哪会不知道。只是不肯说与我们知道罢了。”
又一个说:“是了,若是说了人家是女子,还怎么骂荼姑娘呢!”
邱洛英恼羞成怒,却无话可说,拂袖而去。背后众人笑得更加放肆。
云起笑着嗔道:“彤儿这孩子,说话也学会卖关子了。你若是早说她们是女子,哪有这许多的误会。你出云瞧瞧你邱师叔,别让这厮气出个好歹来。”
环儿道:“呃,师父,邱师叔没有这么小气吧?”
荼小西哼了一声:“他若不小器,这世上再无小器之人。”
环儿吐了吐舌头:“好吧,我去瞧瞧去。师父,师姐你们且坐着。”
环儿跑出去,追了老远,见邱洛英正在套马车,上前叫道:“师叔留步!”
邱洛英见是环儿,气消了大半。只用手在马儿的背上抚来抚去,叹气道:“唉!老云那厮,是非不分,亲疏不分。什么脏的臭的,只要来,他都收。那个姓荼的,什么玩意儿!他倒好,当成宝贝。”
环儿见他说的不像话,念着他是长辈,也不好硬刚,便道:“师叔这是喝了酒么!大晚上的,外面黑灯瞎火,行路不安全。莫如在山庄住一晚,我与师叔沏茶。”
邱洛英道:“你们这里乌烟瘴气的,怎能住人!我去你罗师伯家喝酒去。”
说毕,跳上马车,一拉缰绳,那马儿便调个头。待要走时,邱洛英又止住马,向环儿道:
“你与老云带个话儿:要他早日将那丫头赶走!不然我是不来的!”
说毕轻轻一甩,那马车便缓缓驶出山庄。
环儿苦笑着摇头。邱师叔好好的人,怎么跟中了邪似的,总跟荼荼过不去。他让我带话,可是这样的话,怎么带?我可说不出口。
一面想,一面缓缓地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个人,看身形,是墨鸿。环儿侧身避让,墨鸿却开口叫住她:
“沈师姐,适才那姓邱的,可曾为难于你?”
环儿笑道:“不曾。自家师叔,误会而已,莫放在心上。适才你听到什么,只当没听到,莫给荼荼增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