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猪”率领帮众闯入玉竹夫人的小院时,玉竹夫人仍着男装,正在院子里修竹子。黑竹冲她叫嚷:
“喂!你是玉罗刹的同伙吗!识相的,快把他交出来!”
连喊了三四遍,玉竹夫人方缓缓回身,淡淡地说:“我若是不识相呢?”
“黑猪”一张黑脸气成猪肝,咬牙切齿地说:“那就别怪爷不客气了!”
说罢,举刀就砍。
玉竹夫人抬袖一挥,刚才修剪下来的竹枝竹叶从地上飞起来,朝“黑猪”面上扑去。“黑猪”闪身躲避。帮众们嗷嗷叫着,一齐举着兵器扑杀过来。
玉竹夫人拿着一根竹枝,只在面前一甩,便有一股强劲的风吹过来,那些人竟然被吹得举步不前。玉竹夫人仍然淡淡地说:
“小院狭窄,不便待客,诸位请回吧。”
众人哪里肯走,尤其是“黑猪”。可是他们连对方的身都近不得,自然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黑猪”不甘地问道:“阁下原来是位高人。敢问阁下,是不是玉罗刹本尊?”
玉竹夫人冷笑道:“莫非你们打不过的人,都当作玉罗刹?尔等鼠辈,莫要脏了我的院子,还不快离了我这里!”
说毕,又拿手臂一挥,一股风起,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人群中忽然发出数声“哎哟”“你没长眼睛”的叫声,接着是几声打斗,几个人应声倒地。“黑猪”赶忙过来看,却见青衫已旧满脸怒火,正对着面前的人拳打脚踢,见“黑猪”过来,一把揪住衣领,擘手就是几个耳光,然后问道:
“玉罗刹在哪里?”
“黑猪”被打懵了。他是认得青衫已旧的,本以为她是盟友,但眼下……他懦懦地指了指院子里面。青衫已旧将他往旁边一扔,大步跨进院子。
只见玉竹夫人一袭白衣,笑吟吟地立在竹丛旁。青衫已旧相视一笑,回身对刚赶过来的“黑猪”又是一个大嘴巴,接着又是连续几脚,口中骂着:
“瞎了眼的夯货!蠢得跟猪一样!猪都比你聪明!这是老子的兄弟,你们也当玉罗刹!遭瘟的雪狼,手下都是这帮无用之人么!给老子滚远点!”
玉竹夫人笑着拱手:“兄弟,好久不见!”
青衫已旧余怒未消,连连叹息,径直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有酒么!可气煞我也!须得饮上一坛,才能解我心头之怒!”
玉竹夫人笑道:“对不住了兄弟,没想到你来,并未备酒。”
外面一人笑道:“无妨,我这里有酒,马上就来!”
邱洛英来至院中,对着玉竹夫人一拱手:“在下摘星阁邱洛英,不请自来,请多海涵!”
玉竹夫人拱手还礼:“在下潇洒玉竹。来者是客,请——”
三人进入室内,各自落座。邱洛英见桌子上两杯残茶,上下打量着玉竹夫人,问道:
“玉竹公子,适才这里有客?”
玉竹夫人从容地收起残茶,点头应道:
“是。在家行走江湖,略有几个朋友。”
青衫已旧皱眉道:“邱兄!你这个人,惯会阴阳怪气。这位与我是生死之交,你难道疑她么?”
邱洛英正站在后窗跟前,探身向外望,闻言回身笑道:
“不敢。青衫的朋友,定是磊落的江湖好汉。在下只是好奇。这杯中残茶尚温,却不见公子的友人。不知公子刚才接见的是什么人,何不请出来一见?”
玉竹夫人收起笑容,将折扇摇了几下,说道:“邱阁主的疑心,不无道理。我的这位朋友,因为想见人,故而在那帮人来之前就走了。此时么,未必在附近。我想即使她在附近,也不会愿意出来,因为这里有她不喜欢见的人。”
青衫已旧一拍桌子,说道:“你们打什么嘴官司!无聊至极。竹兄,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竹夫人拿扇子轻轻地拍了拍青衫已旧的胳膊,说道:“刚才我屋子里的人,你也认识。可还记得荼小西么?她也来了这里。”
青衫已旧面上一喜:“记得!那丫头颇有意思,我挺喜欢她的。就是她牵绊太多,不能与我一闯江湖。她来了,为何要躲着我?难道她不喜欢见的人,是我?这娘们就是麻烦!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邱洛英撇嘴:“大妹子,你太抬举自己了。她躲的是我。对了大妹子,咱们不是为玉罗刹而来么?你见过玉罗刹吗?玉罗刹长什么样子?”
青衫已旧一拍脑袋:“对了!闹了半天,差点把大事忘了!玉罗刹我倒没见过,她长得——”
邱洛英双臂环抱,邪邪地笑着,等着她思索出的结果。
玉竹夫人轻轻摇头叹息。她现在明白荼小西为什么讨厌邱洛英了。以前她没见过邱洛英,以为他也算江湖大家,不至于像荼小西说的那样。今日一见,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番话,就是有意引着青衫已旧把荼小西当玉罗刹么?
青衫已旧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