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看看!”
掌柜的把手里的决明子往白来福眼前一凑,讥笑道,“就你这药材的品相,七大八小、软不拉塌的,没几个饱满的成粒。
塞枕头,都嫌寒碜的慌。尹家还给你二十文,怕不是要亏死?”
“老东西,你不地道!”
白来福扯起自己的袋子,恼怒地骂起来,“你肯定是跟尹家勾搭好了,故意帮他们压价才这么说的。”
“狗东西,你敢骂我?专程来找揍的吧?”
老掌柜恼了,高声喊起来,“伙计们,给我把这个狂妄的东西打出去!”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小爷们教教你这个贱皮子怎么做人。”药铺的伙计们,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白来福被打得鼻青脸肿,同行的乡亲也没人敢上去帮忙。
人家老掌柜都五六十岁了,平白被人骂,怎能不生气?
白来福这顿打,纯属自找的。
“药铺的价格比尹家还低十文钱,看起来人家真没骗咱们。现在怎么办?”有人泄气了。
“我还是觉得尹家跟他们相互勾结,压咱们的价,再找几家问问。”白来福不舍气地道。
只是一连七八家药铺问下来,给的价格都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明白了,尹家真没赚他们的钱。
“要不,咱还是再回尹家吧?”
“跟人家说话都那么难听了,你还好意思回去吗?”
“都说尹家人心肠好,咱回去好好说说,兴许能行?”
一伙人惴惴不安,想回尹家又觉得没脸。
白来福可不管这些,理直气壮地大声吵吵:
“回去就回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他们说要帮咱们代卖的,还不兴咱们自己出来问问价格?”
瞅着去而复返的几人,林夕颜笑了笑,回头吩咐五田、六田,把自家的决明子搬出两袋子来。
“都问过价了是吧?来看看我家决明子的品相吧?”
林夕颜将袋子打开,一颗颗饱满坚硬,大小均匀,色泽明亮的决明子粒显露出来。
“你们的决明子的品质,根本不值龙葵给出的价格。不过是我觉得大家第一次种植,都不容易,就想用我家的决明子给你们拉拉价。
我家各地种植着二百亩决明子,都是如此的优良品质。我家的价格低一点,你们的价格就能往上提一提。
可惜,你们不领情啊。恰好,我也不想亏着自己了。你们若是还想让我家代卖,那就比原来的价格落五文钱。
不愿意的话,就拿走吧。尹家真没必要干这种出钱出力还不讨好的事。”
林夕颜有点恼火,这些人总得给他们点教训。
不然,他们还真的以为,尹家为他们做事是应该的,他们接受得心安理得。
不仅不懂得感恩,一时不满意了,还敢口出狂言,恶言相向。
“这……”
一伙人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可他们说不出个“不”字来。
尹家给他们的价格,一斤降了五文钱。
打一亩地出产二百斤,那就少赚了一两银子。
可是怪谁呢?只能怪他们自己作。
怪他们不识好人心,恶意揣测人家的好意。
惹人家不高兴,还不兴人家收回点好处?
尹家还是仁义的,就这个价格,也比外面医馆药铺高了五文钱。
不放在这里,难道拿出去,低价卖?
一茬决明子收下来,百姓收获各有不同。
出力多、管理好的药农,一亩地能赚六两银子,去掉成本,也得五两。
还有些糊弄一些,或是不善管理的,大概也能赚二两。
更多人看到了种药材的高利润,纷纷来找夕颜询问。
其中就包括,槐树屯之前来过的那些村民。
林夕颜要求他们大力开垦荒地,但是只在卤地上种植合适的药材。
其他的地块,还是要种庄稼的。
不能因为药材赚钱多,便一窝蜂地都种药材。
若是都不种庄稼了,那还吃什么?
万一发生战争,没有粮草的话,再精锐的军队也要被敌人一击而溃。
元成县种植药材的农户,几乎都把药材送过来了。
林夕颜将收的药材、还有自家的货物,都吩咐人装上马车,她要亲自押车送往府城。
随行的,还有两位小叔——五田和六田。
自从上次偷摸去往京城后,五田看她看得可紧了。
绝对地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就差一起去茅房了。
这次要来府城,五田早早地就跟上了,还拉上在家闲着的六田。
一来是大嫂的安全要紧;二来这次运送的货物太多,怕路上被人盯上。
五田的第六感实在太强,尹家车队行经某处山林时,真的被几十个匪贼截住了。
“咱们不要人命,只要银子和货品,留下马车和身上的银子,你们可以走人。”领头的劫匪拱手道。
“大嫂,听这人的口音,不像是北方的,倒像是南方过来的。”
五田打马上前,贴近一身男装,策马而行的夕颜。
林夕颜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