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刑苁早已带着苏尘走进了房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他没有回头,反而问苏尘:“我不回应,是不是不太妥当?”
“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
“该死的星际伦理条例。”刑苁嘟囔着,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笑容,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是陈氏家族的星际总管,久仰刑局长威名,想和您探讨一些事宜,这是我的名片。”
陈冯将那张闪耀着暗金色光辉的名片递出,在半空中停留。
对面却迟迟没有接过。
刑苁摸着胡须,再次询问苏尘:“他这是打算对我进行资源贿赂?”
“你声音稍微大了点。”
“当然要大声一点,否则别人误会我怎么办?”刑苁摆出一副我很清廉的姿态。“我们基层星际公务员,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你知道吗?”
刑苁表现得仿佛自己是星际廉洁的典范。
苏尘依旧点头,表示理解,他走向门口,向门外的三人礼貌欠身致意,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径直关上了门。
“问题解决了。”他对刑苁说。
刑苁瞬间愣住了。
片刻后,屋内传来笑声,只留下门外三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这是刑苁第二次踏入苏尘的小型居住舱,当然,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他爬到床位下方,在苏尘的指引下,从那张简易的合金床板下搬出一只密封的大容器。
“你可以搬到我家去住,我家的空间非常宽敞。”刑苁轻柔地拂去容器表面的星际尘埃,故作轻松地看着苏尘。“[PROMPT]”
“你此行并非为了收取信息素编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刑苁在智能交互界面叹了口气,拥有一位能洞察思维的朋友,无疑是件既便利又复杂的事。
“两件事。”他回应道。
“嗯?”
“首要的是,于燕青的死因初步判断为自我生物机能终止。其次,在我们刚才勘查过的工具舱内,发现了一批注射制剂。”
“何种注射制剂?”
“镇静剂类,具体为深度神经抑制剂。”
“‘星沉剂’?”苏尘的眉头微皱,那表情在全息影像中显得尤为深沉:“大剂量的‘星沉剂’确实能够导致意识紊乱,之前那位失控砍人的果蔬市场摊主,很可能就是摄入了类似药物。这虽能解释得通,但异常之处显而易见——”
“当所需线索正巧适时出现时,自然会让人感到蹊跷。”刑苁随意地倚坐在能量场生成的座椅上,言语间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与高智生命体交谈,偶尔的确会有种思维共振的感觉。
苏尘也随之坐下,但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打开了面前的数据箱。
刑苁曾预想箱内或许存放了不少信息素编码,但他未曾料到,那数量之多几乎填满了整个数据箱,开启的一刹那,甚至有几条编码脱离箱体,在虚拟空间中飘散开来。
刑苁看得瞠目结舌。
苏尘并未理会他的反应,而是以一种流畅至极的动作对箱内的编码进行分类筛选,他挑出一部分放置在虚拟地面,另一部分则重新存回箱内,最后重新封存了箱子,地上则排列出了十几条整齐有序的信息素编码。
“箱子里那些呢?”刑苁努嘴示意,带着一丝试探。
“也是他人传输来的信息素编码。”苏尘回应。
“都没解析过吗?”刑苁问,自觉语气中带了一丝八卦意味。
“没有。”
“谁给你传这么多信息啊?”刑苁说着,想起初次遇见苏尘时,付研究员那种近乎崇拜的态度,于是决定效仿,将目光充满期待地投向苏尘。
苏尘果然再次转移视线,继续补充:“正如我与他们并不熟悉一样,我也没有必要去解析这些信息。”
“听上去,逻辑无懈可击。”刑苁附和道。
此刻,房间内的气氛略显沉静,虚拟环境也模拟出了无雨的宁静夜晚。
苏尘开始解析一封编码,仔细阅读,刑苁也同样快速浏览,不一会儿,他就把所有编码看完,不由得全身微微颤栗,一阵寒意透过智能皮肤渗透进来。
“真是骇人。”他将几条编码推到苏尘面前,“这些,都在描述生命消逝时的痛苦程度。”接着他又拿起一条,晃了晃编码流:“这是哪位说的,‘给我一组初始生命体样本,我能按照任何设定塑造他们的行为模式’?”
苏尘放下手中的编码,看向刑苁:“那是心理学领域,行为主义学派奠基者华生在星际文明中的观点体现。”
“这么说,于燕青还涉足了星际心理学?”刑苁摸着下巴上的仿生胡须,思索着,“那么她在模拟场景中放置沙粒,是因为你的实验室里有模拟沙盘,她特意研究了星际沙盘疗法?”
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