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又是哎呦一声,搓着自己的两只手,一脸为难。
让她去说?
李家怕不是会手撕了她!
“余娘子啊,我不过就是一个喜娘,哪敢说啊。”
“赵大娘的意思,是觉得兰书活该被不良人拖到这个年岁?”
林之语觑她一眼,鼻子轻哼一声。
“那自然不是!”赵大娘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身份有别,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裴希声把眼角的泪擦净了,稳住声线:“赵大娘说得对,让她去说,自然是不合适的。
事关重大,我需得和老爷商议一番,府里上上下下也抽不开身,不知赵大娘可否帮我和那些人说一声,手上的活可以先放一放。
省得到时候忙活半天,一场空!”
和去李家相比,这件事还是简单不少,赵大娘一口应了。
“大夫人且宽心,若是真退了这婚事,我一定在一边再帮这王三姑娘相看相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一句话让裴希声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人啊,给赵大娘包个大红包!”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赵大娘乐呵呵的应了。
“什么,那李公子得了脏病?”
“我说呢,他对王三姑娘的婚事一点也不上心,指不定被哪个狐媚子勾了去!”
“要我说啊,放着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脑子也是被驴踢了,这婚事,还是退了好!”
说是退婚,可是王家该给的钱一分不少,而李家却支支吾吾没个准话,故而一时间,舆论一边倒。
“老爷,王家的大夫人拿着庚贴上门来了!”
李家书房,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什么?”李安一下子站起,抓着那小厮的衣领,“你可看清了?”
小厮抖抖索索:“是,是王家的大夫人,旁边还有金楼的那个余娘子陪着,小的绝对不会认错!她现在就在正厅等着呢。”
李安松了手,焦躁地在室内踱步。
上次说是退婚,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所以他才会让自己的儿子亲自上门道歉。
可这一次拿了庚贴,那事情可就大了!
小厮摸着自己的脖子,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刚要走,就被李安叫住。
“既然是王家的大夫人来,我就便出面,你去和夫人说。”
“是。”小厮颤声应了,准备抬起另外一条腿往外去。
“等等。”李安又叫住他,“让夫人先来找我,至于这个王家大夫人,先晾她一晾!”
此时的李氏正坐在李从容的床前,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气是气自己的这个儿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尽找那些不干净的妖艳贱货;
心疼是为这一身的红斑,且不说外人如何说道,要是严重起来,只能困在家里,什么建功立业,统统泡汤!
“娘哎,干脆给儿子一个痛快,让儿子死了算!”
李从容趴在床上,一张脸皱成一团。
“又痒又痛,是个人都受不了!”
李氏按住他四处乱抓的手,哀声道:“儿啊,你忍忍,大夫说了,很快就好!”
“夫人,大爷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小厮在门外喊了一声。
这屋子里面一股难言的味道,要是进去了,指不定染上什么病!
李氏一抹眼泪,正要跟那小厮去,目光一低,瞥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陶。
“一个狐媚子,天天一身骚味,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打死!”
自从自己的儿子和她在一块,就没个安心日子,这个小妖精,有点本事哩。
小陶吓得眼泪都不知道怎么流了:“夫明鉴,我跟着公子的时候,是清白身子,而且这几日,也不是我陪在公子身边啊。”
李氏哪里有这个耐心听她的告饶,狠剜了一眼,跟着小厮走了。
小陶没办法,膝行过去,跪在李从容面前:“公子,公子救救奴家!”
“救什么救?去!别在这里吵着公子休息!”
贾文一把抓住小陶的后衣领,把她扔给外面的几个仆从。
“大夫人说的气话,这个时候要是死了人,不好交代,你们几个,把她关在柴房里头。”
仆役看着花容失色的小陶,一人一只胳膊拉住了。
贾文像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下手轻点,别弄死了。”
仆役先是一愣,而后马上反应过来。
别弄死,那就是怎么弄都可以了?
“奴才知晓!”
一群人带着小陶,喜笑颜开地走了。
李从容满脸通红,嘟囔道:“该不会真是那个姑娘不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