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快上车吧，不然夫人在家该等急了。”
封禾哼了一声，也没有再发难，上了车。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或许那天说的话起了点作用，封止行没有再和他一起上下学，而是改为了自己早起走去上学，放学也是一个人走着回来。
第一天的时候，封父还问了一嘴，封止行只说自己作业没写完要早点去学校补。
后来封父不怎么在家，也没有人管封止行。
封家离学校并不近，封止行偶尔会晚回来，而他和封母都吃上饭了。
最晚的时候，饭菜都收起来了，封止行才回到家。
秋季枫城多雨，有一次封止行还淋得一身湿回来，彼时封禾和封母已经吃上饭了，封止行换了个衣服的功夫，饭菜就被收走了。
封母虽然不针对封止行，但也没有多待见这个私生子，不怎么过问他，因此封家的保姆管家也不怎么敢主动过问封止行吃不吃饭。
有好几次封止行都是饿着肚子的，要么没吃要么冷饭冷菜没吃饱。
封禾没想到封止行那么死脑筋，他那天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封止行真会那么傻。
搞得他好像是个恶毒继兄一样。
但是封禾也没有插手，反正是封止行自己找罪受，和他没关系。
他又不是圣人，干嘛无缘无故对一个私生子好。
他没害封止行就算仁慈的了。
虽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害封止行。
那还是他在学校里那群朋友给他出的主意。
有钱人家恨私生子，无非是因为私生子动了他们的利益，也就是家产。
郑念阳他们怕封止行动歪心思，也想帮封禾出出气，于是给封禾出了几个馊主意。
因为封止行经常没吃晚饭，封止行经常会在半夜爬起来去厨房找吃的。
封禾是夜猫子，封止行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他每次都能听到封止行开门的声音。
于是，郑念阳他们建议封禾在封止行出门前在楼梯上洒甘油。
封母没有夜起去楼下的习惯，封父一般不回家，封家的保姆管家都睡在一楼，只有封止行会出入楼梯。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他踩上甘油就会从二楼滚下去。
这个高度摔不死人，但是断手断脚肯定没有问题。
郑念阳他们年纪也不大，出的主意不敢闹太大也不太缜密，纯属是为了出气瞎提的点子。
但是封禾也不是个聪明的，他真在十二点的时候溜出去，打算偷偷摸摸洒甘油。
可是封禾站在楼梯口想了半天，也没有把甘油倒地上。
作为私生子，封止行算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又没惹他。
而且封止行还只有九岁，还那么小，从楼梯上摔下去，万一出意外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毕竟封止行瘦瘦小小的，看着就营养不良，真摔死了他可负不起责。
封禾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又回了房间。
自那以后封禾也没想出怎么给封止行一点教训，才能不太过分又能出气。
反而他在某一天，发现了封止行手上的淤青。
那天封父难得回家，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封止行就在封禾对面，穿着依旧不合身的衣服，一抬手袖口滑到了小臂。
封禾一抬头，就看见了封止行手臂上青紫的一片，以及藏在袖子里若隐若现的一些掐痕。
“你手怎么了？”封禾下意识过问了一句。
他倒没有往封止行会栽赃陷害他和封母的方向想，毕竟封止行平时太乖了些，乖得让人心疼。
此言一出，封父封母都齐刷刷地朝封止行望了过去。
“啊？”封止行原本在埋头吃饭，闻言抬头对上众人的视线，不自然地放下碗拉了拉袖口。
“体育课搬器材不小心磕到了。”封止行眼睑低垂轻声说。
封母闻言松了口气，继续吃饭去了。
封父则是皱了皱眉说：“怎么那么不小心，吃完饭和吴婶说说，让她给你拿瓶跌打药。”
“嗯，我下次会小心一些的。”封止行眉眼更低了，又长长了些的头发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
“有时间叫赵管家带你去把头发理一下，留这么长的刘海，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封父又补充了一句，继续吃饭了：“吃饭吧。”
“嗯。”
封禾至始至终都没有发话，他才不信封止行磕着碰着了的鬼话，封父没看见他可是看见了——封止行手臂上明显还有掐痕。
但是他也没有多嘴，只是在晚上睡觉各自进房间前，叫住了封止行。
“喂，你不会那么菜，在学校里也给人欺负了吧？”封禾靠着墙，语气散漫。
封止行没有发话，刘海遮住了眉眼，手握紧了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