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的声音顿时止住,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势,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生了……
生了!
他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迅速冲到床边儿上,见冷夏安然无恙的躺着,呼吸尚算沉稳才松了一口气,她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满满的汗水,发际都汗湿的一缕一缕,唇角弯着一个清浅的弧度,想来是太过疲累,知道宝宝平安出生,睡过去了。
宝宝?
宝宝!
战北烈霍然转向在稳婆怀里抱着的孩子,嘴巴咧到了耳朵根,眼冒红心,笑的无比欢脱。
老子的闺女……
此时稳婆擦去脑门上的大汗,同样也是惨白着脸,哆嗦着手,别说外面的人了,就是她们这些接生了大半辈子的,碰上这种不哭不闹不嚎不叫的产妇,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从头到尾,那淡定,啧啧啧……
诡异的一腿!
见孩儿他爹看过来,稳婆立马将怀里的孩子高举,递到他的眼前,欢喜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夫!”
沉默。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原本预想的孩儿他爹欢欢喜喜的接孩子的场面,小半天都没发生,对面的那个人,仿佛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估计是乐傻了,稳婆再将孩子朝对面拱了拱:“恭喜皇夫!”
沉默。
笑声戛然而止,那笑僵在脸上,扭曲成了一朵菊花,战北烈一眨不眨的盯着被举到了他的眼前,无限放大的娃,此时这娃子正面对着他,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
可爱的小鸟!
砰!
大秦战神的大掌中无端的多了块木头,那木头参差不齐的竖着利刺儿,静静躺在他的手里。
稳婆从宝宝的后面探出脑袋一瞧,好家伙,皇夫兴奋的,把床板儿都掰下来了!
那床榻的一角,果不其然缺了一块儿。
战北烈虎不拉几的望着那只可爱的小鸟,嘴皮子上下轻颤着,抖的跟触电一样,晶莹的泪花,在鹰目里逛荡着,打着转,要掉不掉的徘徊着……
“生啦生啦!”外面的人惊喜的狂吼出声。
钟苍闪电等人一头扎进厢房,就感觉面前一阵狂风席卷……
“呼啦”一下,某黑衣男仿佛被切了尾巴,眼泪汪汪飙飞而出,冲出院子冲向街道,高举双臂,手握床板儿,仰天一声嚎:“老子的闺女啊——”
吱呀——古墨斋对面的客栈二楼,开窗声。
哗啦——泼水声。
砰——关窗声。
“妈的,嗷嗷了一个晚上了,这大清早的还他妈鬼叫!”
一盆冷水当天浇下,一个崭新的落汤鸡诞生了。
战北烈狂咳不止,拧着眉毛,在湿嗒嗒的满头满脸上抹了一把,耷拉着双肩晃悠回了古墨斋。
他随便推开了一间没人的厢房,好吧,其实现在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冷夏生孩子的产房里,和院子里,基本上哪一个厢房都是没人的,外面欢声笑语飘进来,更趁的他形单影只自怨自艾。
战北烈想找人打一桶水,发现如今真的没人顾得上他。
哪怕是个丫鬟小厮,都全围着那小兔崽子转悠去了,他这制造小兔崽子的播种者……
彻彻底底的被遗忘到了脚后跟!
大秦战神板着张晚娘脸,自己打水沐浴换衣,终于捯饬完毕,一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众臣满脸喜气的笑声议论着。
厢房内,钟苍僵硬的抱着宝宝,六个脑袋凑上去笑眯眯的瞧着,旁边找不到了孩儿他爹的稳婆,叉着腰,对着他们耳提面命,教育着新生儿的相关事宜。
慕二傻傻的站在厢房的门口,一双浅淡的眸子中含着丝丝好奇,瞄着厢房内被钟苍抱在怀里的宝宝,正要抬脚进去看看,又收了回来,想起上次那个宝宝拉了萧执武满身的屎,眉头瞬间皱起。
抬脚,收回来,抬脚,收回来……
反复挣扎,纠结不已。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战北烈头顶阴云,怨念缭绕,幽怨的瞪着慕二,仿佛就是因为他将小裙子改成了小袍子,他的闺女才变成了带把的!
慕大神医被瞪的一头雾水,以他的情商自然是看不懂这其中的深意的,眼中飘出两个大大的问号,半响,眨眨眼,继续纠结回要不要进去的问题了。
抬脚,收回来,抬脚,收回来……
大秦战神自己干瞪了一会儿眼,诡异的飘进了厢房里,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景,瘪了瘪嘴,再飘去了一个角落,蹲着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