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使团到南越要人一事在三国间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虽身处西燕,亦有所耳闻。
他原本就听过不少有关于傅珏的传闻,也知道不少有关于他的事迹,对他是心生仰慕的。如今又有了使团一事,他对他更是可谓崇拜,因为试问世间能有几人得两国争抢?唯傅珏一人耳。
可惜傅珏脾性温和清冷,不喜与人交,亦不喜各种宴饮之会。他虽心生崇拜,却一直无缘得见一面,竟不想在今日突然成了真,真是让人喜不自胜。
于是,激动的心情让他无意识完全忽略了“海盗”二字,只顾得上向傅珏迎上去,同时热络地招呼他们进城主府坐坐。
夕和本来就被那几个守卫弄得心生烦躁,此时再见城主一脸谄媚的样子便越发不悦,沉了声代替傅珏回了对方的话,“陈城主,现在可不是坐着闲聊的时候,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如何解决蔚蓝城的海盗事件吧。”
陈鹏这才注意到傅珏身旁还有一位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虽看不清容貌,气质却是同样出尘清绝,和傅珏站在一处颇为和谐相配。
“这位姑娘是……?”
苏叙言张口欲答,傅珏却比他更早且更合理地应了声,“这位是在下的内子。”
苏叙言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陈鹏则一下恍然,忙客气有礼地拱手一礼,“原来是傅夫人。刚刚夫人说蔚蓝城怎么了?海盗?”
夕和回头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面露焦急的僧人,说:“大师,你来说吧。”
跟着,僧人就将蔚蓝城被海盗包围一事一五一十地跟陈鹏说了一遍,并请求他立刻派兵前去剿匪。
陈鹏神色凝重起来,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此处说话不便,几位先随我到府里说话吧。”
夕和等人看陈鹏似是有难言之隐,遂没有反对,同他进了城主府说话。
进府后,陈鹏吩咐下人给几位贵宾奉上茶,后叹了口气,说:“哎,蔚蓝城的海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也实在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啊。”
“此话怎讲?”
“诸位有所不住,大约三年前,西南海域这一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批海盗,不仅人数众多,且个个骁勇善战。他们常常趁着大雾天渡海而来,登陆后便在城中大肆抢掠物资和钱财。”
“作为三方沿海城池的城主自然责无旁贷地担负起了驱除海盗之责,但官府的官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每每交手皆落至下锋。三城曾试图联合抵抗,也曾上书朝廷,请朝廷派人镇压。”
“然而,海盗们一旦发觉形势不对便会迅速从海上撤离,然后消失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朝廷花了大笔银子,几次围剿都只抓住了零散几人,无法将所有海盗一网打尽。”
“待到官兵撤走,风声渐消后,他们便会猝不及防地卷土重来。最近几次更是嚣张,竟还拿城中百姓的性命作为人质扣押,实在是非常棘手。”
“我虽为一城城主,也十分怜悯于沿海百姓,但我自顾尚且不暇,兵力又实在有限,派兵过去只是以卵击石。不仅平白多添几条官兵的性命,还保不齐会激怒了海盗,使得他们杀百姓泄愤啊。”
“那难道就由着这些海盗在蔚蓝城内胡作非为,看着那些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吗?”陈鹏虽说得有理有据,但夕和却无法认同,打不过不是不去打的理由,逃避没办法解决问题。
陈鹏注意到傅珏和苏叙言两人冰冷的目光,悻悻地抹了把额头冒出来的虚汗,“这些海盗一般在岸上待三天就会走,主要是为了抢夺食物和物资,只要百姓们配合一点别惹怒了他们就不太会有人员伤亡。像是前几回,基本就没什么人受伤……”
夕和听了他的话一阵无语。这个人居然还是一城之主?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一城之主?合着他的意思是让百姓们双手贡献出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所得给对方、满足海盗的强盗行为就行了?
“阿弥陀佛,陈城主不知,其实城内已有多名女子被海盗所掠。还请城主务必派人前去救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哉善哉。”
夕和再听僧人这番话更是火气都冒上来了。既然这位陈城主对于海盗猖獗一事如此了解,他还能真的不知道有女子被掠一事吗?居然还有脸说没什么人受伤?
对啊,是没什么人受伤,因为人都被直接带走了啊!
“陈城主,你该不会和这些海盗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吧?不然,怎的物资被夺无所谓,无辜女子被掠也无所谓?”夕和冷冷开口,话语里带上了浓浓的嘲讽。
“当然不是!”,陈鹏矢口否认,略微不满地瞪了夕和一眼,想说她一个妇人懂什么,但碍于夕和是傅珏的夫人,当着傅珏的面肯定不好这么说,便只得隐晦地回应。
“夫人一介女流,眼界有限也属正常。有时候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小部分太正常不过了。面对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没有人员伤亡已是最大幸事。我也想救他们,但我别无他法,等他们自己离开是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