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铜人在窗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怔住了。
他也想起了过往温暖时光，在花园中，阳光暖暖的，自己悠闲地喝茶看书，妻子也是这么温柔地看着他和两个孩子，而孩子们在他身边追逐嬉闹。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想：这冯家听到金家死讯的反应来看，除了伤心难过，并没有什么出于隐秘而惊慌。那冯义也没有防范的意图。难道冯义真没有参与？
如果冯义没参与，还杀不杀？对冯义一家，他心里隐隐不愿意动手。
他想起前面听到，冯义说此案交与玄镜司了，玄镜司侦查能力极强，说不定有自己想要的线索。
想到这，铜人便潜入地下，向玄镜司衙门飘去。
冯府在皇城东面，胜业坊，而玄镜司在朱雀大街的务本坊，相距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保险起见，铜人意念发动探查术，在外围观察感知了许久。
这玄镜司占地面积不少，他可以感知许多人在几片庭院活动，应该就是办公的内院了。另外一些地方，感知模糊，似乎有什么禁制存在。
潜进玄镜司内院地下。只见各室灯火通明。玄镜卫们有的在小跑，显得十分忙碌。
一个房间内，七八个玄镜卫围坐在一张大桌前，桌上铺满了纸张和图画。
一个玄镜卫坐了下来，接着另一个玄镜卫站起来。
“瞎眼老妇和小女孩住在觉教大悲寺后面的黑龙巷的西来客栈。与她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
玄镜卫说完，似乎疼得轻哼了一声，捂了下脸。正是跟踪瞎眼老妇的那个玄镜卫。只见他嘴唇肿胀，满脸红疹，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瞎眼老妇什么手段。
“刚才李大人说，要我们全力侦破此案。说出城限令不能太长，现在与北边紧张，怕外邦人借机闹事。说给我们五天时间。”吴恒说道。
薛良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也一直不说话。他身后放了两坛红纸封口的酒坛和一些纸包，隐隐散出肉香。
“这是所有小队收集的数据。”吴恒将几张纸推到薛良的面前。
“西市商户八百零三家，有照身贴和腰牌的人员三千二十人，客
栈临时入住，无腰牌人员二千三百十一人，也做了登记。整个西市共计五千三百三十一人。临时抓捕嫌疑人员六十三人，西市剩下的还有五千六百二十八人。故意隐藏的人不算在内。”吴恒说道。
“另外，陈四登记的妙音阁新到胡姬十人，外邦乐师和领班七人。听说明天在妙音阁首演。暂时并没发现可疑之人。”吴恒补充道。
“大伙辛苦了。”薛良终于开口。
“刚才内卫和仵作的讲述，大家都听到了。第一奇怪的是，现场所有地方，没有丝毫外来人进入的痕迹。另外死亡原因，除了一个男仆头被重物压碎而死，其他所有人都是被斩首而死。另外，金公子手脚被折断，金夫人一只手臂被砍断。并没有特别的折磨，就是灭门。那些刀口平滑之极。除了极锋利的兵器，应该就是高手的剑气了，否则不可能如此。 ”吴恒说道。
“第二奇怪的是，可以看出，大堂外面的死者大都是没有发觉就被杀了。或发觉了，也来不及反抗就死亡了。而大堂死者人数众多，但有明显发觉和逃跑的样子。怪就怪在，为什么没有跑出去。大堂通向大门、后堂、厢房的出口很多。但一个都没有跑出去。”
“你分析的很细致，也很对。”薛良说道。
“你的意思……？”吴恒感觉薛良的反应有些敷衍，似乎自己没说到点子上。
“你们都先回吧”薛良对其他几个玄镜卫说道。
等其他玄镜卫走完，薛良面色凝重，说道：“兄弟，这个案子，凭我经验，不是个平常案件，也不是我们这些明卫能解决的，很凶险。”
“……”
“薛兄，不就是查案吗？查不到，大不了受些处罚。你别吓我。”吴恒说道。
“你知道巫蛊之祸吧？”薛良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人，突然问道。
此时，铜人听到巫蛊之祸，心头一震。他站在室外过道一处阴暗里。长时间潜行在地下或墙体中，太耗真力。
“那时小弟还未进玄镜司，但事很大，听说过。”吴恒说道。
“说说。”薛良道。
“知道的不太多，听说是八年前，神机营的几个法师，在天海之战前夕，阵前哗变，导致天明国战败。后来调查发现，这几个法师暗中修炼被禁止的巫蛊之术，而且在朝廷各部都有同道，人数庞大。这些人自成体系，开始不尊王命，阳奉阴违，这才有天海哗变。最后诛杀流放上万人，史称巫蛊之祸。”吴恒说道。
“基本上是这么回事，但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修炼巫蛊之术？”
“为什么？”
“可以暗中害人杀人。京城中明争暗斗最为激烈，最好的办法是解决人。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