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猪血被窦凌霄十五文拿下,因为没有桶装,她还是付了肉铺老板二十文,等明天还桶的时候,人家再退她五文钱的押金。
提着桶,背着筐,窦凌霄又回到了码头上。
她一路朝着北门方向走去,正巧看到一个老伯正在收拾摊位。
她闻到了浓浓的鱼腥味,眼下没买到肉,至少得弄个鱼当大荤菜才行。
这么想着,窦凌霄便疾走几步来到了老伯的摊位前,大木盆里已然不剩东西,只边上的桶里还装着许多没有卖完的泥鳅。
“老伯,这些泥鳅还卖吗?”
正愁卖不掉呢,有顾客来问,老伯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他瞅着天色不早了,心想还得去街上买花头绳给孙女,便实诚的笑呵呵道:
“小姑娘,不瞒你说,我这泥鳅个头有些小,素日里的常客都不太满意,故而才剩了下来。
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些泥鳅已经养了一天一夜,不仅泥沙吐干净了,味道也一样鲜嫩。
你要是都买完,我给你算便宜点。
这一桶啊,少说也有个八斤,只收你五十文如何?”
这价格真的很良心了,村里人抓到泥鳅去集上卖,还要十文一斤呢!
现在人家只开口要五十文,窦凌霄又觉得老人家和蔼可亲的很,便没有再开口搞价,只温声说:
“老伯,这一桶我都要了,但是你得把桶借我带回家。
明天上午我也来摆摊卖吃食,届时再还给你,行不行?”
“这有啥不行?一个木桶又不值钱,你只管拿走。
我天天都在这儿卖鱼,你闲了来找我便是。”
老伯这么爽快,连要押金都省了,窦凌霄更是麻溜的掏出五十文,并双手捧了过去:
“老伯,你清点一下。”
老伯接过数了数,随后纳入怀里,还笑眯眯的摆摆手:
“好啦,小姑娘,你快回去吧,一会儿城门就关啦。
我也要收摊回家喽,小孙女还等着我给她带花头绳呢!”
“好嘞,老伯,咱们明天见!”
一老一少互相笑着挥别,在这个夕阳西下的光景里,平添一份岁月静好的模样。
窦凌霄也没想到,她特意腾空的背筐居然没有任何用处。
她一手提着猪血桶,一手提着泥鳅桶,怀里还揣着剩余的十文钱,喜滋滋的朝着北城门走去。
等她搭着骡车回到河沟村时,暮色已然来临。
这回,窦木槿带着窦海棠和小七宝一起等在了村口。
欢快的喊声和熟悉的身影,在落日余晖里为归人带来了温暖和方向。
一家四口叽叽喳喳的回到院子里,窦海棠献宝似的捧出单独装出来的一小罐辣椒油:
“长姐,你闻闻
贼香!”
窦凌霄忙活了一下午,都忘记自己布置过的任务了,她目露惊喜的接过罐子放在鼻尖使劲吸了吸:
“哇,这味道太赞了!
晚上吃酸菜拌面,再炒点小泥鳅和花生米,绝对够味儿!”
窦木槿放好两个木桶,笑着附和:
“面团我都揉好了,现在也醒的差不多啦。
我来把泥鳅处理下,海棠去抓点酸菜切碎,凌霄你就带着小七宝剥花生吧!
咱们争取半个时辰内吃上饭。”
窦凌霄早就饿了,她觉得这个安排甚好,欢喜点头:
“好嘞!”
四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大伙儿一点都不忙乱。
堂屋里,小七宝乖乖的坐在长姐身边用小奶牙咬开花生壳再剥出红色的果仁,窦凌霄则一边给他讲伊索寓言上的启蒙小故事,一边咔咔动手,效率格外高。
厨房内,“咚咚咚”的剁酸菜声也在暮色里交织着,窦海棠欢快的哼着小调,满心想的都是香辣可口的拌面。
水缸边,窦木槿也专心致志的用剪刀处理着二十条小泥鳅。
两刻钟后,窦海棠带着小七宝坐在灶台后烧灶,窦凌霄开始抻面,她看着在泥炉子前忙活着炒花生米的窦木槿,出声道:
“小姑,再加点油,你这花生米太干巴了。”
窦木槿继续挥着木铲子炒,有些心疼的说:
“咱们自己吃,不用那么多油。
今天炸辣椒油可是用掉了家里一半的菜籽油了,剩余的半坛子油还是要省着点吃。”
窦凌霄却不这么认为,她今天赚的草药钱几乎可以把账填平,等明天摆起摊来,买油买米都是小意思。
她把抻好的宽面放入沸水里,抓住间隙又开口道:
“小姑,我还没告诉你,今儿我卖草药赚了多少钱呢!”
窦海棠第一时间瞪大眼睛,活像一个小财迷般盯着窦凌霄急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