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在院子里扎马步的时候,窦长富照旧来挑水,他进门就吓了一跳,慌忙喊着窦凌霄到一边,低声说:
“凌霄,你怎么能让他一个男子进院子里呢,小心被村里人看到说闲话。”
但凡换成年纪大点的,或者年纪再小点的,窦长富都不会多说什么。
偏偏杜新长得俊又是个该娶亲的年纪,合该跟窦木槿以及窦凌霄这样待嫁的姑娘们避避嫌。
然而窦凌霄却指着已经洗干净正在晾水汽的辣椒和门口的两捆柴,不甚在意的说道:
“三叔,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说。
我现在是杜新的师父,他父母也都知情,不只是今天,以后他每天都要来我这儿学基本功。
我收了他的拜师礼,这事儿没有再更改的可能了。
我也没打算瞒着村里的人,我想着,不做亏心事就不怕人家说闲话,我这般大大方方的不藏着也不掖着,大伙儿更不会乱嚼舌根的。”
窦长富说不过窦凌霄,只好嘱咐:“他来的时候,你就开着门,我会时不时过来看看的。”
窦凌霄笑笑:“好,我一定开着门。”
窦凌霄会功夫的事儿没什么人知道,她也不想解释太多,就跟杜新商量了下,要是村里人问起来,就说过来学针灸。
反正也没人真的会来老宅围观,话该怎么说,还不是他们师徒俩说了算。
窦长富挑完水走后,窦凌霄又亲自盯着杜新如何用腕力转动匕首,尤其是左手笨拙,更需费心指点。
一个时辰自然是不够的,不过贪多嚼不烂,窦凌霄把人送到门口,叮嘱道:
“你一定要勤加练习,双手刃不是那么容易的。”
杜新很有信心的笑着点头:“放心,我上午不出门,就在家练习。”
说完,他又笑呵呵的添了句:“师父,你想吃野味了就告诉我,我都能给你猎到。”
窦凌霄摆摆手:“行了,快回去吧。”
杜新就是个没有长大的男孩子,不熟的时候恨不得拽上天,熟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有副热心肠。
窦凌霄对于还幼稚着的小弟弟可没半点兴趣,她目送杜新离开后又回到院子里切笋丝。
屋里窦玉杏和窦海棠还有窦木槿早就开工了,她这边为了指导功夫才不得不刚开始。
想着忙活完今天就能歇一歇,她咬咬牙拿起了菜刀“咔咔咔”的快速切了起来。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这一批笋也终于全都处理完毕,窦木槿累的直打哈欠,眼泪花都顺着眼角往下流。
窦海棠也是甩着胳膊嚷嚷:“天呐,胳膊要废了”
小七宝也嘟着嘴巴说:“长姐,小姑,什么时候吃晚饭啊,中午只吃了烤饼,连粥都没有,我现在好饿哟”
别说今天,前面几天也这般过来的,为了尽快处理笋丝,大伙儿中午都是很敷衍的对付一口。
再累也忙完了,窦凌霄心情颇好的笑道:
“你们仨都去躺着吧,我来做晚饭,今天三婶帮咱家带了一块五花肉,我给你们做豆角肉丁焖饭。”
窦木槿伸了个懒腰简单松快下,走过来说:
“那哪儿行啊,你也累了一天,还去了趟后山针灸,不比我们忙。
再说,你不是还要做剁椒酱嘛?”
窦凌霄一拍脑门:“对哦,差点把这茬忘了,辣椒的水分都阴干了,可以泡一部分再做一罐辣椒酱。”
窦海棠和小七宝也挥着手喊道:“我们也可以帮忙!”
“行吧,人多力量大!
七宝给我烧灶和剥蒜,小姑和海棠就负责剁辣椒吧,等吃完晚饭我再把泡椒泡上,那个简单。”
任务分配到位,两大两小又充满精气神的朝着厨房走去。
他们走到哪里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再苦再累都必须要互相顾着彼此呀!
不多会儿,厨房的烟囱里冒出了青烟,“刺啦”的炒菜声混着“咚咚咚”的剁辣椒声以及一家四口的笑闹声齐齐在黑夜里绽开。
炒好的豆角肉丁冒着油滋滋的光,再把控干水分的夹生米饭倒上去抚平,接着再用筷子插上几个小孔透气,这道焖饭就只需用小火慢慢蒸熟便好。
窦凌霄把准备好的葱花放入碗里,又麻利的拿了辣椒剁了起来。
窦海棠看长姐也在剁辣椒,又瞅着用小奶牙啃着蒜瓣头去皮的小七宝,主动拿过小簸箕说:
“七宝儿,来,六姐跟你一起剥蒜。”
“嘿嘿,好,这样更快!”
姐弟俩一起剥蒜皮,这速度也渐渐地提了上来,等窦凌霄把最后一把辣椒放在砧板上的时候,窦木槿已经开始剁蒜瓣啦。
厨房里除了肉香饭香,最浓的当属充满刺激的辣椒蒜瓣香。
窦海棠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她忍不住吸着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