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窦玉冬从来没跟窦凌霄打过交道,偶尔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李霜花在骂她。
现在尘埃落定,他们夫妻俩肯定要上门答谢,只是没想到窦凌霄却这般先开了口。
刘翠翠抚着肚子,笑的轻柔:
“凌霄,你不让我们说谢字,那我们就不说。
今日我们前来还有别的事要与你商量。”
窦凌霄领着二人落座,又让窦海棠端来了酸梅汤,她问道:“什么事?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们尽管说。”
窦玉冬并不适应跟未出阁的姑娘讲话,他看向妻子,示意她说完。
刘翠翠看他那副木头样子,又想起他为了护着他跟公婆对峙的坚决,心头便甜丝丝的。
她笑着掏出地契放到桌子上:“凌霄,这是我们分到的三亩地,虽然不是上等的,但施施肥料养上两季,明年开春应该能肥沃起来。”
窦凌霄还真是没懂刘翠翠话里的意思,“所以呢?”
刘翠翠喝了口酸甜的酸梅汤,又继续说:
“是玉芽给我出的主意,她说你缺地种辣椒,正愁着怎么在村里租地和买地呢!
我就想着我反正要跟玉冬一起去城里,不如把这三亩田地都交给你处理。”
窦玉冬在城里干活比在家赚得多,他也不想把刘翠翠留在家里,所以在刘家人离开之际商量了一番。
“你们这是打算以后在城里生活吗?”窦凌霄轻声问道。
“嗯,我们手里有李家赔的十两银子,可以在城郊租个小院子,这样玉冬每天下工再晚都能回家吃口热乎的。
等孩子快出生了,我嫂嫂和玉芽也会前来帮忙的。”
后路都安排好了,窦凌霄自然是赞同的。
去城里住着总好过跟李霜花隔着一面墙过日子吧。
“行,你们这都安排好了,那地我就直接租下。”
刘翠翠慌忙摇头:“不是租,我们不要租金,只求别把老祖宗留下的地荒废了就好。
你要种什么尽管种,帮我们交粮税就行。”
说到这里,刘翠翠用胳膊撞了下丈夫,让他这个当家人也赶紧说句话。
窦玉冬领会意思,点点头说:
“对,我们不要租金。
你放心的种辣椒吧,这地契给你拿着都成!”
这份信任让窦凌霄心头很是愉悦,不过,她还是没有收下地契,只笑着说:
“你们不要租金也行,粮税我来教,日后地里不管种了什么农作物,我都按照收成给你们分出两成。
介时,你们也可以再按照收购价卖给我!”
窦凌霄不爱占小便宜,尤其窦玉冬他们才分家,虽然手里握着十两银子,但在城里,衣食住行都要花钱,她不能让人家小两口吃亏呀。
刘翠翠其实都没怎么听懂意思,但窦凌霄已经没有打算再商量,而是直接将地契叠起来塞回了刘翠翠的手里: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再找你签契书。
这地契你们自己收好便是。”
小夫妻俩没有再多说,俩人喝完酸梅汤后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窦凌霄顿时忍不住痛快的大笑了起来:
“小姑,咱们有地种辣椒喽!”
窦家二房经历了重创,不仅没了女主人,家里也全都砸的稀巴烂。
窦长贵伤的不轻,好几天都没法去上工,待他能动了再去主顾家里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被辞退,连之前的工钱也没能讨回。
他拿着一坛子酒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哭声震天,窦玉山也领着弟弟坐在廊檐下跟着哭。
一时间,院子里嚎啕一片。
窦长贵迷蒙着双眼喝下一大口酒,看着两个儿子,忍不住边哭边骂:
“咱爷仨咋这么命苦
以后你们谁再敢在我面前提李红叶三个字,就别叫我爹!”
窦玉山哭的断断续续,红着眼狡辩:“爹,那可是我娘啊,她肯定知道错了,你把她接回来吧
我跟玉田都想娘”
李红叶再不好,她对两个孩子都是真心的,现在她被休回李家,俩孩子都记挂着呢!
窦长贵恨透了前妻,听着大儿子这般哭诉,气的抄起地上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你这个白眼狼,你看不见你娘把咱们害成啥样了!
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劫数,你们俩还想她!”
窦长贵喝的醉醺醺,心头气不顺,又扔了一块砖砸过去:“想她是吧,你俩都给我滚,滚李家村去!”
别说,他这话落下,窦玉山还真是抓起弟弟就往门口跑。
窦长贵又被气的心口都跟着疼,“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胡彩云为了不让窦长富瞎掺和,硬是把他也搞到码头去卖盖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