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召集已毕人手,刚好大宅院内撤走两百人,总算宽松了不少,恰勉强够留余人员更适当地安置。又回头吩咐余下的所有人都好好在大宅里继续照旧操练,这才率队跟随文河前往县衙快步行来。县衙大门前两队民壮县兵大约有三、四百人,分列左右凝神静气候着。石寒也懒作理会,率领身边人马就进了县衙门。只见八字粉墙上挂着一个匣子,里边装着前任县官阮孚留下来的一双官靴和一顶官帽,显是今晨才重新展示出来的。古代县衙并没后世景区修建得那般庄严雄伟,就是个比较大的三进大院落。首先是县衙大门,进去是前院,左右两边快手厅、马快厅,还有民社厅和县衙监狱等。然后进入第二重门是义门,义门里面都设有戒石坊,是用来告诫官吏用政要奉公廉洁为民的。两边则是吏曹房、皂役厅,以及还有督捕厅和马房。吏曹房故名思议就是县衙各部有司属吏办公的地方,就如同现在各政府机构里的各办事科室。石寒率众过了县衙一进门和二进门,经过戒石坊时,只见戒石上方大书写着“奉公守法,清正廉明”字样。绕过戒石坊,石寒不紧不慢地迈着脚步来到三进门的衙门府堂前,这里是县令日常升堂公审案件的地方。正思忖着,只见府堂大门“呀”的一声打开了。里面两排手持齐眉水火棍的衙役排着雁型阵,抬头挺胸的不丁不八静默肃立。里面县丞满脸立时堆下笑来,急急迎过来,抱拳深揖施礼说道:“明府,不期您已经到了,真是幸喜,幸喜!”“不知县丞你尊姓大名?”石寒也是谦和地回以拱手礼。县丞如实答道:“劳县尊动问,大名不敢当,下官姓郑,贱名则柱!”“哦,原来是郑县丞!”“昨夜阮县令失事,现在全县无主,我等正急成一团,全要仰赖县尊您接印入主府衙,立即主持视事,并处理这件公案。”郑则柱一边说着,一边把县令大印递送了上来。女护卫队长钱露香忙抢前一步,替石寒接过了大印。石寒朝县丞微微拱手,说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文先生向我汇报过了,看来本县的匪患蛮猖獗的嘛,连你堂堂一县父母官,在四、五百民壮县兵驻守保护下,都能遭夜袭掳掠了去,可知属实不容小觑啊。”“啊哟尊台,这可不是实情嘛!”那县丞忙答道。郑则柱引石寒进入县衙大堂大位上坐了,这时另一位县衙官员走了过来。县丞赶忙为石寒介绍道:“——哦,这位孔保令,乃是本县主薄。”县丞是县令的副手,副官,主簿则是知县的法定助理。一个县根据需要设1到3名主簿。主簿协助知县负责民事、税赋、文书、巡捕等事务。官阶正九品(京县主簿正八品),相当于今天的县委秘书长、副县长。魏晋时期,官吏定品级,九品以上称为“流内”,是政府的正式官员,由朝廷统一委任下来的;九品以外的称为“流外”、“未入流”,就是县衙的胥吏,一般由地方上缙绅地主大户人家的子弟担任。流内为官,流外为吏,泾渭分明。县里的“上佐”肯定也被瓜分了,和石寒没关系,如丞、尉、方略吏——县丞本来就在。其中,中小县的丞、尉皆为第九品,是官。方略吏不是官,排在丞、尉之下,但县令无权自辟,亦为上佐之列。上佐之外,还有“属吏”。属吏又分“纲纪”、“门下”、“诸曹”三大类,几十个人还是有的。这些都不是官,而是时人俗称的“县吏”,大部分是地方豪强的自留地——理论上来说,县里的所有吏职都是一种徭役,没工资的,白干活,至于是不是真白干,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属吏全部由县令自辟,这是关键。石寒比较看中的是两个职位:贼曹的主官贼捕掾、兵曹的主官兵曹掾。贼捕掾顾名思义,抓捕盗贼。兵曹掾掌“兵丁征输”。之前历次洛阳大战,一大堆县兵是谁送来的?其实就是县里面的小吏兵曹掾下乡征发,然后送到洛阳绞肉机里面去消耗。兵曹掾人头熟,与地方豪强有交情,吃得开,经常成批成批地拉走庄客、部曲。因此,这个职位一般人还干不了,非得有很强的社会关系网才行。郑则柱又道:“学生闻报本衙县令失事后专请孔兄指点帮忙来着,也专就昨晚匪患之事做了询问……”“台尊,我们茌平县南边界线临黄河沿途两岸,地处偏僻,确实有一股匪患常年在彼流窜,听说那头目叫什么甯黑的来着。”旁边的孔保令将手一拱,赶紧抢着答道。郑则柱大摇其头道:“但是经过我们无数次努力,却发现并不易剿灭他们,以至于才酿成了今日之大患。”石寒见县丞郑则柱待人如沫春风,和蔼可亲,又十分爽朗,健于谈吐,暗暗点头。虽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但这人起码还算表面上过得去,算是勉强可以接受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