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如意堂,福大管事径直叫来小女儿:
“福头儿啊,阿娘刚说的话你可要记清了——
让小三子转告大公子一声,那姓潘的,他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若是由着他这么撺掇下去,只怕云家……哎!”
小福头看了母亲一眼,犹疑道:
“阿娘,不若我们自赎其身,当家做主,岂不自在?
想当年,云家在起家之初还经常找您借银钱过活呢,再说了,以咱家小三子的相貌……”
“住口!”
福大管事恨铁不成钢地瞪视了她一眼:“一些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甚!
再说了,那贵人是这般容易就能做的?
有现成的大树你不会攀附,倒想着自成高枝,也不怕风大折了腰!”
见小闺女满脸不服地踢踏着小石头,福大管事重重敲了她一记脑瓜子,又小心地瞟了眼四周:
“大公子不日就要嫁入瑞王府,阿娘这般费力讨好他,你道是为何?
还不是为了给咱家讨个出路,瑞王府是什么地界以前看不明白,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
小福头双眼一亮,抱着母亲的胳膊讨好地蹭了蹭:
“阿娘说的对,是女儿狭隘了!女儿这就去,保管让小三子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头,云熠刚修完家书,就听外面侍从来报:
“大公子,福大管事家的小三子过来了,说是有要事寻公子!”
“小三子?”
这名儿怎么听着这么膈应的慌呐!
“让他进来吧!”
福喜甫一进来,便当先行了个大礼:
“小喜子给大公子请安!”
云熠打量了他一眼。
小家伙跟豆皮一个年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身量纤细柔软。
“既是有名儿,以后就叫小喜子吧,别小三小三的叫,怪不喜庆!”
福喜傻笑着摸了摸脑门:“我娘说了,让一切都听大公子的!对了,我娘还说……”
小屁孩儿警惕地看了眼门外:
“阿祖让她帮着传话,说是新来那姓潘的,带着二公子闯进了如意堂,三言两语就哄得侯爷眉目舒展,是个不简单的!
阿祖出来的时候,他父子俩还在里面呢,指定没憋什么好屁!”
这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搞事了?
说是没人指使,说破天去他都不信!
这般有恃无恐,是对自己的靠山过于自信?
还是全然没把荣升侯府这暴发户放在眼里?”
云熠含笑看了眼豆皮,“这小子不错,机灵!豆皮,赏!”
眼见着小豆皮掏了一把铜板,云熠嘴皮抽了抽。
不停地默念:不心疼,不心疼!哥是暴发户,有的是钱!
豆皮见他嘴里念念有词,一阵好笑。
大公子以前也没这般扣性啊!
福喜功成身退,云熠肃着张脸看向豆皮:
“派人把信递进宫里,你亲自在门外守着,本公子要睡一觉!”
“什……什么?”
摆出这么一副要大干一场的表情,结果就是要睡觉?
府里都说,大公子自醒来之后就不一样了,他倒觉得没什么不一样。
还是喜欢遇事先睡觉!
云熠钻进空间,一个闪身便来到如意堂。
恰好听到“孤魂野鬼”几个字。
哈——
被人识破了?
还是这姓潘的信口诬蔑?
云熠趴在床上,继续看戏。
“侯爷,您可得给拿个主意啊,如今我们荣升侯府可谓是一家独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若是任由那孽畜……”
“孽畜”两个字刚出口,潘氏便凭空挨了两棍子。
好家伙,门牙都被干掉了好几颗!
满嘴血次呼啦的,荣升侯吓得一个激灵,“嗷~~”的一嗓子,蹦出老远。
抄起石桌旁的拐杖就挡在身前:
“你……你是何方神圣?福,福来……”
福来听着里面声音不对,怕人没了,影响大公子的婚期,招呼着一群女侍就往里面冲。
“侯爷,可是有事……艾玛!潘侍夫这是……冲撞神灵了?”
荣升侯神情一凛。
“怎么说?”
“哎呀,侯爷,您看他这嘴让人给打的——
这,这牙都给干掉了,可见是犯了口舌,惹怒了您小佛堂里的神灵了!”
“唔唔……”
潘氏一个劲摇头:“有怼(鬼)!”
他抬手指了指虚空。
刚刚的破空声就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