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抓住了这话里的另一个重点,隐约觉得这个“头”重要非常,赶紧又问:“他带头?他带的什么头?!”
那男子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道:“谢三是我们村里,最有钱那户——谢家的少爷。”
“他一直……一直垂涎…忘忧的美貌。所以就……就……”
三人听得此言,登时都睁大了双眼,绿央更是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衫,如有一根尖利的鱼刺卡在喉间,卡得她呼吸不畅,刺痛非常,一句话说不出来。
然而,事实却是比她们想象的更为惨烈,更叫人难以接受。
谢三祖上为游牧族,四处游走,几代下来积攒了些许家业。在良户村落脚后,倒在这穷山恶水之地成了村中首富。
此人凭着家中财力,素来在村中称王称霸。谢三日常寻乐子的方式,无非就那几样——欺凌弱小,调戏良家妇女,脚踹摊贩,手捣良宅。而此人又素来极为喜欢美貌少女,良户村但凡有几分姿色者,都被他恶心过。
但自从忘忧出现后,谢三便觉村中众人全无颜色,一颗心思全放在了人家身上。奈何,忘忧已为人妇,谢三看着树上熟透的果实,却摸不着吃不着,一颗心比那炉中灶火的热度少不了几分。
按理说谢三这人断不是那种,看见有妇之夫就会收手的君子。偏生良户村就刘诚一个郎中,其在村中名声又是顶好的。谢家老爷子还是想在村中留几分颜面,便时常敲打谢三不可造次。谢三不得下手之法,心中邪火越燃越旺。
岁末,逢时疫肆虐。刘诚听闻外界缺医少药,准备入世济民。忘忧起初意欲随君前往,刘诚觉外世混乱,又是苦寒天气,恐爱人受颠簸之苦,遂安抚忘忧于家中静候。忘忧承之,静待君归。
哪知那谢三终于瞄到可乘之机,于某夜子时,翻墙而入,欲行不轨之事。忘忧苦苦挣扎,虽为妖身,奈何灵力低微,终是不敌谢三一身蛮力。忘忧耻于受辱,本打算自行了断,却想起夫君临行前的嘱托,遂终日以泪洗面,苦待君归。
由此,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几日后,谢三又携多名村中男子,皆为流氓无所事事之辈,闯入刘郎中家中,轮番羞辱。如此往复近三月有余,村中男子听闻此事,皆色心大起,都肆无忌惮起来。
本是宁静祥和的夜晚,却是忘忧一个又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忘忧也曾试图向周围邻里求助,这些同为女性之辈,却个个唾弃忘忧天生狐媚,勾引自家男人,人人骂她背德偷人,竟是无一人为其伸出援手,闲言碎语污秽不堪,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苦等五月有余,忘忧终于在春暖花开之季,等回了自己的郎君。刘诚终于归家见妻子更是欣喜非常,向妻子分享沿途所见所闻,丝毫没有察觉忘忧的异常之处。忘忧更是满脸笑盈盈,为夫君亲手做了一桌菜肴接风洗尘。
刘诚还沉浸在归家的喜悦之中,哪知半夜起身,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起身再寻,才发现他的妻子悬于大堂正梁之上,早已身体冰凉。
此后,刘诚便状若失神,整日浑浑噩噩,给妻子办丧三日后,突然销声匿迹,至此良户村再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是随妻而去,还是兀自逃离了这个伤心之地。
时祺听得来龙去脉,双手捏拳,青筋暴起,猛然愤怒起身,一道掌风劈出,将那祠堂之中的牌位扇倒一半,堂中的烛火也忽明忽暗起来。
她怒气冲冲地道:“操了,我真操了!这些人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该死,真他妈该死!”
绿央这是第一次听时祺说脏话,却已经没什么阻拦的**,因为她自己也是满腔怒火和悲怆。怒的是此村德行之败坏,行事之恶劣;悲的是整村其他人竟能视若无睹,将错误归咎到受害人之上,忘忧和刘诚从未做错任何事,却白白要遭这样的劫难。
风羲沉默不语,脸色也极其难看。她定定看了文心半晌之后,才道:“依你所言,是忘忧死后心有怨气,才回来向全村人讨债了?”
听到这番话,时祺也不砸木桩了,绿央也不沉浸在悲怆之中了,三人齐齐望向那“讲故事”的男子。
那半遮面的文心,被瞧得又是浑身一抖,道:“一定是的!一定是她!不然怎么……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村人都挖眼睛的挖眼睛,扯舌头的扯舌头,全死了啊!”
风羲又冷冷地道:“谁说全死了,不是……还有你吗?”
时祺马上反应过来,道:“对!既是复仇索命,为何单单留下了你?!”
文心登时慌了,马上大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我杀了他们!?!”
绿央道:“没说是你!但她怨气非常,能在一夜之间取众人性命。偏偏你独活了下来。这你又如何解释?”
文心被三人的咄咄逼人吓得连连后退。看见风羲的剑都出了半寸,文心立马又哆哆嗦嗦道:“因为,因为,我从未做过那种事啊!而且,而且当时到处都是挖眼睛、拔舌头的人。我真的很害怕,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挖自己的眼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