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藏着缤纷多彩的世界。
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童磨的眉眼,而她那双温柔的像湖水的眼睛,盛满缱绻的爱将他包围。
青涩的少年微红着脸,低头看向千榆勾着他的小拇指,嘴角泛起甜甜的笑容。
千榆轻轻撩起耳后被风吹动的刘海,露出一截玉白的脖颈,又捏起一朵粉嫩的樱花,将花茎抿在唇角,抬眸柔柔地望着他。
童磨垂眸将视线对焦在千榆的眼睛里,并未有所动作。千榆以为他不解风情,有些遗憾地露出微笑,微张唇瓣任由樱花飘落在地。
“我们……”千榆话还未说完,一个极尽温柔的而又绵长的吻毫无征兆地落下,她险些站不住,却被搂紧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下意识勾住童磨的脖子,却无意间加深了这个吻,迫于身高的差距她只得踮起脚尖。
熟悉的白莲焚香将她包围,与她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味缠绕在一起。
阳光和煦,春天照耀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
好景不长
深秋,昼夜温差较大。
千榆患上了重感冒,开始是频繁的流鼻血,接着皮肤上也莫名出现淤斑,连经期出血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期间她换了好几批医师,却都诊断不出她的病症。汤药一碗接着一碗,千榆的房间总是充斥着一阵苦涩的药味,经久不散。
童磨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还是敲了敲门“姐姐,你还好吗?”
千榆听到呼唤睁开眼,起身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又瘫软地倒在被窝里。
“童磨……”千榆含泪咬牙,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副鬼样子,哭吼道“别进来!”
推门声响起,千榆紧张地攥紧床单,闭上眼睛将头埋进被窝里。
童磨站在她的床前,视线落在床旁那条血迹斑斑的手帕上,哑声道“很难受吧?”
千榆感觉鼻间涌出一股热流,赶忙将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摸索着手帕。
童磨淡淡捏着手帕,并未递给她。千榆终于受不了了,从被窝里钻出来。
千榆的头发掉得太快了,原本一头如瀑布的长发现在却稀稀疏疏地挂在头皮上。
她病态的脸像冬天被埋进雪里的凋叶,只一个月她就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眼球凸起,面颊凹陷,眼底一片乌黑。
鼻血顺着她干枯的唇流下,她就这样绝望地看着童磨,眼底再没有一点生气。
“你满意了吗,嗯?”千榆扯起一道难看的笑容,失明的左眼滑落一颗豆大的泪珠。
童磨没有说话,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千榆不断涌出的鼻血。
少年吻去她的泪水“千榆,不要哭。”
——
次日凌晨
千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从床铺下取出所有的钞票和备用的几条手帕放进包袱里。离开前,她将自己的金扇留了下来。
趁着昏暗的天色离开了万世极乐教。
[我不再是天照神女了,而是完完全全的我自己。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即便是我的病没有办法医治,我也不想最后死在这里。]
千榆在早市上随意拦下一辆板车,塞给车夫一张钞票后,询问车夫的去向。
“俺滴个祖宗爷啊,俺活了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车夫惶恐地将钱还给千榆“你不会是逃犯吧?俺可不敢收你的钱……”
“先生,我不是逃犯,我要去治病。”千榆摘下兜帽,将自己惨白病态的脸露出来。
车夫更加惶恐了“你这得的啥病啊?咋瘦成这副鬼样?你,你这病不会传染吧?”
那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又上来了,千榆没办法再和车夫解释下去,将钞票硬塞进车夫手里后便直接晕倒在他车上。
“哎呀——俺滴个祖宗爷啊!人咋晕了?还晕在俺车上!”车夫欲哭无泪,又干不出把人直接扔在大街上的混事,只能惺惺地继续赶路“你可千万别死在俺车上嘞……”
……
再次睁眼,千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颤颤巍巍地支起身子观察周围的环境,车夫见她醒了,递给她一块干粮,又将钞票塞还给她。
“你醒了啊?”车夫大口嚼着饼,和千榆闲聊起来“再过十里地,就到浅草嘞。”
千榆将车夫给的干粮一股脑塞进嘴里,头晕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对了,俺是桥本太郎,你嘞?”
“神宫。”千榆连忙掏出手帕止住涌出的鼻血“你知道浅草哪里有诊所吗?”
桥本太郎挠挠头,思考了一会“俺记得那里有个女医生,叫什么来着……?”
“可以带我去吗?拜托……你了。”千榆没力气再说下去了,她将浸满血的手帕扔了,又从包袱里拿了一条。
“小事一桩。”桥本太郎轻笑,悠闲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