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万里晴空下,白昼缓缓代替了黑暗,马路上还人烟稀少,一道马蹄声疾驰而过。
到了宫门口,裴明之下了马进了宫,穿过一道长长的甬道,裴明之来到了御书房外,他将佩剑交给早已等候在外的侍从。
王公公从里间出来领着人进了门,靠在门边轻声的对裴明之道:“小裴大人,稍等片刻。”
过了会,屋里传来响动声只听见皇上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咳嗽声。
“你,混账,给我滚出去。”
王公公看了眼裴明之,裴明之泰然自若的立在门边。
“父皇,您消消气,三弟他知道错了。”太子李云霄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不一会,三皇子李云祁就从內殿走了出来,他看见裴明之站在御书房的门口。
李云祁黑着脸往外走,与擦肩而过,裴明之道:“殿下,慢走。”
李云祁回头瞪了裴明之一眼。
王公公等人走远了才领着裴明之进了內殿,裴明之撩起下衣摆行了一礼,约莫过了一刻钟,上方才传来声响。
“起来吧。”
宣帝略显沙哑的的声音响起。
裴明之起身,下意识朝帝王面前的书桌瞟了一眼,看见了那张他昨天递上的奏折中夹着的纸张,心下有些郁结,知道今日怕是又没有结果了。
他知道刚刚门口听见的那场发作,本就是让他看的听得。
“太子,你先下去吧,朕同景行说会话。”
“是,儿臣告退。”太子李云霄起身退了下去。
“陛下,这案子。。。。。。”
“景行啊,到此为止吧,现下国库空虚,银两追回即可。”
“可陛下,以微臣看来长此以往即便是蚍蜉撼树也有蛀空的一天。”
“住口。”宣帝似乎是撑不住了,又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
裴明之等了会,终还是上前轻拍起帝王的后背。他有时候想,面前这个年近不惑之年的老人其实也是人,虽然是执掌着全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终究也敌不过时间。
宣帝拍了拍身侧裴明之的手道:“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可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是,陛下。”裴明之低着头,看着书桌上堆叠的奏折下的药盒,趁着皇帝不备不动声色取了一颗。
“退下吧。”宣帝挥了挥手。
裴明之行了一礼,出了门,看见李云霄在不远处等着他。
“太子殿下。”
“景行,今日别气馁,三弟也得了教训了,父皇罚他一月不许出门。”
“殿下,觉得关他禁闭就算惩罚了,他禁个足,可是有些人付出了生命为代价才得到的惩罚。”
太子有些语塞,他心里明白裴明之说的是实话。
“臣先告退了。”
裴明之到了宫门口,上了马,手里把玩着一枚红色的丹药,他看了会,将丹药放进随身带的瓷瓶里,塞进了怀里。
丁二在一边道:“大人,办妥了。”
“好,走,回府。”
三皇子李云祁被宣帝骂了一通,心气还不顺下了马踢了旁边的侍从一脚:“废物,你不是说都是高手吗,怎么没一件事能做成的。”
进了府门,走过连廊来到卧房,却看见正中间红木雕花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匣子下面还渗着血。
李云祁头皮一阵阵发麻的喊道:“这是哪来的,什么东西。”
侍从硬着头皮打开看了看,吓得瘫软在地。
“殿下,殿下,是,是沈睿。”
“啊啊啊啊,快让人来把他弄走,快点,我要和裴明之势不两立。”
晨光熹微,阳光洒进房间里,落下斑驳的光影。
舒绒皱着眉,从床上醒了过来,桂圆看见舒绒醒了,立刻来到了床边,眼睛红彤彤的盯着舒绒瞧:“姑娘,你怎么样了。”
舒绒觉得头还是有些疼,她抬手想揉揉太阳穴,却看见自己的手心被包裹着纱布,手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桂圆,我头疼,手也疼。”
桂圆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拉着舒绒的手轻轻吹着:“姑娘,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昨夜姑娘一身是血的回来,可吓坏我了。”
舒绒想起昨日的事情,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种鲜血浸透的触感似乎还在。
“桂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舒绒又躺了下来,桂圆出去前将她房间的窗户打开,窗台上插着一枝牡丹花,晨间的微风透过窗棱吹了进来,吹散了一室燥热。
舒绒本来头还有些疼,被风吹了吹,舒服多了,她心里想到:沈睿被自己亲手杀了,想起昨日满目的鲜血,和裴明之的话。
她闭着眼甩了甩头想将那些画面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