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傅德高望重,又名声在外,想拜他为师的弟子从方府门口排到了皇宫大门。
但这位学生身份不一般。
不仅得到了名师一对一的教导,甚至还有名师上门的服务。
可显然。
这场关系对名师和学生来说,都很煎熬。
方太傅今年70多了,头发花白,却依旧健步如飞,嗓门也很雄厚。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人的本性都是良善的,性情也都相近,后天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区别。
所以足以证明教育的不同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作为天子,更要注重教育,书能明心……”
周钰懒懒散散的靠在墙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老头讲的内容可真催眠。
“呼~”
台下的呼噜声打断了方太傅的演讲。
书房里只有一个老师,也只有一个学生。
那么谁在睡觉,显而易见。
方太傅攥紧了手里的书,忍了又忍,还是没敢把书扔出去,只能重重一咳。
姜佑希依旧睡得安稳。
她是个不喜欢给自己委屈受的宝宝,方太傅的课她不爱听,但方太傅也没有什么大错。
所以她不会故意和方太傅对着干。
他讲他的,她睡就是了。
就算在书房补觉,也要舒舒服服的。
屁股底下垫着一个厚厚的垫子,身上裹着一层小被子,连桌子上也有一个小枕头,被她弄得松松软软,一看就很好睡。
姜佑希把整个小脑袋都埋了进去。
方太傅只能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打呼噜声就从枕头里传了出来。
“呼~呼~”
周钰脑袋低着,都快埋到胸口了。
分明错误不是他犯的,可为什么莫名觉得羞耻?
方太傅忍无可忍,拿出戒尺,在桌子上狠狠一敲。
“唔,开饭了?”
姜佑希从小枕头里抬起了头。
中午吃啥?
方太傅:“陛下!陛下对老夫有意见吗?”
姜佑希抱着小枕头,睡眼朦胧,看了他一眼。
“没意见。”
方太傅:“老夫请问陛下,老夫可又做错了什么?”
姜佑希:“没做错什么。”
“好!既如此,老夫便斗胆劝谏陛下一回。”
方太傅拿起手上的戒尺,慢慢靠近姜佑希,周钰神情一凝,盯着他。
“还请陛下把手拿出来。”
“方太傅!”周钰站直了,提醒他,“岂敢冒犯陛下?”
方太傅重复一句:“还请陛下把手拿出来。”
姜佑希捧着小枕头,歪头看他。
然后把左手伸了出来。
她想的很简单。
方太傅是老师,她是学生,老师对学生有教导之责,这老头年纪大了,下手应该也不重,让他打就打了吧。
总不能真和老头对着干,把人气死在这可麻烦了。
但她敢伸手,周钰在她的示意下没有拦,方太傅却不敢打了。
拿出戒尺,还没有碰到那一只小手,他就先发起抖来。
方太傅神色变化莫测,凹陷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显然的挣扎。
忽然,把戒尺收了回去。
“陛下尊贵,不能受皮肉之苦,合该以陛下身边之人代之,你!”
今天伺候在侧的,是玉清宫首领太监,张德全张公公。
张公公顶着压力,上前几步。
便要捞起袖子,伸出手去。
“等等。”
姜佑希坐直了些,总算没了方才的懒散,年纪虽小,竟也有两分帝王威仪。
“上课睡觉的是朕,你为何不打朕?”
凤凰一族向来尊老爱幼。
张公公可一把年纪了,又没做错什么。
打她可以,打张公公不行。
她伸出手:“打朕吧。”
打完了,她好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