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意要羞辱老夫吗?”方太傅满脸羞愤。
“没有啊。”
姜佑希歪歪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温相说要尊师重道,她都已经让他打了,分明很尊师重道。
这老头太难伺候。
可方太傅不这么想。
他认为陛下就是在用帝王威仪压他。
他都已经退了一步,让太监代之,明显给陛下梯子下了,但陛下犹不满足。
太傅历经三朝,德高望重,陛下又是天下之主。
这两人吵起来,一般人都不敢发言。
张公公却急得不行。
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会怎么编排陛下呢。
连忙弓着腰上前。
“太傅息怒,陛下还小呢,让奴才代陛下受过吧。”
姜佑希:“张公公你走开,不是你的错,为何要认?”
而且方太傅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他就是不喜欢她。
张公公看着护在自己面前,才不到他大腿高的小陛下,眸光闪烁着泪水。
从来都只有主子犯错,把奴才推出去的。
也只有他们陛下,会挡在奴才的前面。
方太傅只觉两个大巴掌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
陛下宁愿护着奴才,都要和他对着干。
“老夫历经三朝,也曾担任过明德皇帝的帝师,这些年来注书释文,还算勤勉,略有薄名,却不料遭陛下如此嫌弃,若陛下不喜老夫,老夫辞官回乡就是。”
他袖子一甩,一时口不择言。
“只是在回去之前,老夫还有一言赠与陛下。”
“为人君者,须仁善敦厚,陛下若如…一般,暴戾之君,只会吸引阿谀奉承之人,老夫言尽于此,告辞。”
陛下气走了太傅!
温政南急忙赶到的时候,方太傅已经甩袖而去,连官印都留在了桌子上。
他看了一眼官印,问。
“陛下呢?”
陛下被宠爱着长大,还没和别人吵过这么大的架,也不知道有没有吵输。
可别气的偷偷哭鼻子。
小太监纳闷。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温相怎么好像只在乎陛下高不高兴?
姜佑希正在床上修炼。
皇帝真不是一般人干的活。
她早上凌晨4点起床,凌晨5点上朝,看那群老头子吵架看到了8点。
刚吃了早饭方太傅就找过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堆的大道理,讲得人昏昏欲睡。
有这个时间修炼不好吗。
一想到从今以后就不要上学了,看着那些稀薄的灵气都觉得可爱。
圆圆的小团子坐在床上,今日刚好穿了白色的衣裳,像个小小的熊猫幼崽,双腿盘着,还挺像模像样,只是呼吸绵长,似乎睡着了。
温政南的眼神柔软起来。
陛下这几天还真是累着了。
“温政南!你就是这么办事儿的?”
祁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团子。
温政南皱眉看去。
祁晏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放轻了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过头去。
动作一致,眼神厌恶。
姜佑希:“你们怎么都来了?”
祁晏:“外头都在传,陛下气走了太傅,厉害呀小柚子,做了我一直都想做的事儿。”
温政南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小团子身旁
“陛下,能告诉微臣今日发生了什么吗?”
姜佑希:“温相不骂朕吗?”
温政南:“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
小团子十分感动,在祁晏嫉妒的眼神下爬进了温相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连番控诉。
“方太傅讨厌朕。”
温政南一顿:“陛下想多了,陛下聪明可爱,没人会讨厌陛下。”
“可是他就是讨厌朕。”姜佑希撅着嘴,小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
方太傅是两个月前来教她的。
在这之前姜佑希听了温相的尊师重道,根本没准备小枕头和小被子,坐得还挺端正。
可在那一节课,方太傅讲了一个时辰的仁君之道。
“他总是要朕仁善,让朕不要学习史书上的暴君,朕下旨杀了梁王,他也唠叨,说这不是仁君之举,反正朕做什么他都不喜欢,他就是讨厌朕。”
小孩子总是格外敏感的。
小凤凰更是有动物般的直觉,对周围人的情绪感知更加敏锐。
能很明显地感知到谁喜欢她,谁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