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啊!
邬情真想给定亲王颁一个“最佳装x奖”。
他刚刚把手伸进了本应用来擦拭的高浓度药水。
放现代,相当于将伤口直接浸进酒精里。
那痛苦,不言而喻。
邬情心中啧啧出声,对定亲王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为了保持仪态,在宫人面前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气派,定亲王真是拼了。
在意识到自己对刘院正的话语产生了误解之后,定亲王默默地将手拿出来。
他手上的血迹已经消失。
但伤口边缘的皮肤却呈现出一种与活人迥异的惨白,看起来更加瘆人了。
刘院正看得哑然。
药水端来时,定亲王一声不吭。
刘院正又忙着调配药汁,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等他回头时,定亲王已经将整只手都放入了盆中。
片刻的沉默后,刘院正斟酌着措辞,小心地说:王爷,倘若伤口有痛感,还望您直言告知于臣。”
医者,不怕病人痛,最忌病人忍痛不言。
疼痛,说明医生找对了位置,又或者是一种警示,提醒医者及时更换药方。
但病人不叫痛,那就难办了。
刘院正不知道,定亲王是真的无感,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而选择了隐忍。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会影响治疗的效果。
定亲王右手握拳放于腿上,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真的不痛。”他平静地说。
刘院正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刘院正连续讲了两遍,像是给自己打定心针。他移开目光,又去捣鼓他的药箱。
邬情倒觉得定亲王的内心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她靠得近,能清晰地看到定亲王下唇上的一道血痕。
他嘴唇薄,又因失血更显苍白,那道血痕就像白雪上的一抹红霜。
与此同时,她还注意到定亲王的右臂在微微颤抖。
视线下移,还能看见他攥紧的拳头。拳头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明显是痛极。
邬情乐了。
【这小子是真的能装啊!明明痛得要死了!】
邬情站了起来,说:“王爷,臣妾出去一趟,马上回来陪您。”
定亲王轻抬眼眸,长睫颤颤。他不明其意,却也点头。
不久后,邬情再次踏入室内。
她的手中多了一盆清水。
冬日的水冷得人想死,但用在现在刚刚好。
邬情将水盆稳稳地置于桌上,又从后院拿来几块干净的巾帕。
她说:“这水绝对够冰的。您要是痛的话,给您冷敷一下?”
定亲王不吭声。
他方才才说了自己不痛。此刻若是改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可是左手的伤口……
真的好疼。
定亲王摇头,笑着说:“正常的疼痛而已,不必劳烦贵人。”
话音落下,他极其轻微的抽气一声,被邬情捕捉到了。
邬情哑然:“……”
【佩服,佩服。】
邬情打定主意,要是她下次受了重伤,也要学习定亲王的装x精神,绝不喊痛。
但现在,邬情不想让定亲王逞强。
——画室的伤势,她必须负责到底。
邬情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动作起来。
她卷起袖口,将巾帕浸入冰水之中。
拧去多余的水分后,她直接将巾帕盖在定亲王的左手之上。
“王爷,不冷吧?”邬情抬起下巴,询问了一句。
定亲王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痛的。
邬情就当他默认了。
擦拭容易扯动伤口,她用按压的方式,轻柔地沾去残余在定亲王左手上的药液。
随着邬情的动作,疼痛被稀释了不少。
定亲王紧绷的身体开始缓缓放松,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邬情不厌其烦地帮他冰敷了一回又一回。
她的注意力早就从定亲王的伤口转移到他的指甲上了。
【这指甲长得也好看,好适合做美甲。】
邬情好羡慕,趁定亲王不注意,偷偷地摸了摸。
定亲王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低头凝视着邬情。
当吉贵人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时,其实很……正常。
定亲王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词汇,最终,“正常”二字浮现在心头。
初时,他曾想用“乖巧”来形容,但随即又觉不妥,觉得这样的字眼似乎太过轻浮。
此时此刻,定亲王无端忆起了吉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