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宴抱着昏迷的宋暖,看着乱成一团的内院,将视线放到惊魂未定的宋白素身上。
琴香为了保护宋白素,被宋暖伤得最重,几乎丢了半条命。宋白素身上也有几处刀伤,血流了半身。
“王爷明鉴,素夫人什么也没做,只是将王爷的吩咐转达给王妃。谁知张嬷嬷忠心护主,非说是素夫人故意撺掇王爷冷落王妃,要伤素夫人给王妃出气。奴婢为保护素夫人,一时失手,将人打死,王妃却发了疯,险些杀了素夫人。”
琴香气息奄奄地为宋白素辩解,萧寒宴不知信了多少,他又转而问起院中所有的下人。
“素夫人所言可是真的?”
下人们早被宋白素换成了自己的人,又见宋暖发疯被吓坏了,此时生怕真相暴露出来,她们也难逃干系,便一个个附和起来。
众口一词,萧寒宴不得不信。
“去请太医来,为素夫人医治。至于罪妇宋氏,罪孽深重,将她关回去好好反省。”
萧寒宴不再理会宋暖,却将宋白素弯身抱起,亲自送回了素园。
宋白素身上虽然疼,心里却甜蜜万分,她轻轻靠躺在萧寒宴胸口,听着萧寒宴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苦尽甘来。
另一边,宋暖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她身上的伤只有管家担心出事,派人去请了个郎中简单包扎了一下,开了点药。
青杏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给宋暖熬了药喂下去。可她也不能久留,喂了药,宋暖迟迟未醒,青杏也只好先回去复命。
直到月上枝头,宋暖才转醒过来,她一睁眼只看到满室的黑,有一人朦胧的影子在她的床头枯坐。
“张嬷嬷……”
宋暖下意识地喊出声,却又蓦然停声。张嬷嬷已经被宋白素杀了,宋暖的身体颤抖起来,双眼之中迸发出深深的恨意。
“不过是一个下人,既然敢以下犯上,打死了也是应该。你杀了六妹妹,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这刀子会落在自己身上。”
那人影听到宋暖无意识的呼喊,目露嘲讽。
宋暖怒视萧寒宴,即便浑身经脉寸断,手脚使不上一点力气,她还是一掌扇了过去。
可她的挣扎反抗,在萧寒宴看来却如同三岁小儿一般,柔弱得可笑。萧寒宴一把抓住宋暖的手,将她拉近自己,低声嘲讽:
“事到如今,你还不思反省。你可知皇祖母和母妃都恨毒了你,这皇宫内外,又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宋暖,本王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萧寒宴的语气透着深深的痛苦,他与宋暖之间曾经横亘着一个试毒的宋白素,如今又纠缠着六公主的死。
哪怕六公主骄纵任性,总是惹他生气,可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妹妹。宋暖怎么能,怎么敢杀了她!
萧寒宴的手死死掐在宋暖的脖子上,痛苦地想着,他不该一次次心软,一次次对宋暖抱有期望。若不是因为心里那点愚蠢的奢望,他不会纵容宋暖到现在,害得六公主惨死。
可视线放在宋暖奄奄一息的面容上时,萧寒宴还是在最后一刻触电般地松了手,后退几步,死死盯着剧烈咳嗽的宋暖。
“本王不杀你,只是为了慢慢地折磨你,让你好好赎罪。罪妇宋氏,你就在这阴诡地狱里,慢慢地煎熬下去吧。”
萧寒宴狼狈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宋暖一人,躺在越发冰冷的室内,看着屋外透进来的凄惨月光,任由眼泪打湿了枕头。
“张嬷嬷。”
宋暖的声音沙哑至极,可满腔的恨却如烈火般燃烧。
她要为张嬷嬷报仇,只有她活着一天,必定手刃宋白素祭奠张嬷嬷在天之灵。
凭着这样一股信念,宋暖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她从床榻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到书桌前,提笔将当日发生的所有细节一一记录下来。
她想得很细,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线索,她写完所有的东西,又一遍遍地对看。
“不够,这些还不够洗脱罪名。一定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没有杀六公主。”
宋暖忽然意识到一点,想要洗脱冤屈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真正的凶手,可若是一时找不出凶手,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路。
她若能证明自己绝没有杀害六公主的时机,这嫌疑自然也就洗脱了。至于凶手到底是谁,总能慢慢查出来。
宋暖的手臂无意间沾染了墨迹,她起身离开书桌,却忽然看到桌面上印出了一个特殊的花纹。
“这是?”
宋暖蓦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腕内侧,那沾染了墨迹的地方,赫然印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伤疤便是那日在寝宫内打翻装有迷香的炉子时,被烫出来的。
此时这伤疤还很清晰,宋暖看着手腕内侧的这道疤痕,心中有了成算。
宋暖一夜未眠,提笔写了厚厚一封信,最后却都被她烧掉了,只余下薄薄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纹样,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