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闻言眼神一动,忽然想到自己发现的线索,她正愁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递到摄政王的面前。
“你既然曾是摄政王的暗卫,应当知晓如何能联系上摄政王的人。我这里有些线索,若能告诉摄政王,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山姜闻言,亦是眼前一亮。宋暖把那封信交给了山姜。
六公主被杀一事虽然被太后吩咐压下来,可除了病中的皇帝,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举朝哗然,各种上书诛杀宋暖的折子雪花一般堆满了案头。萧寒宴看着这些奏折,心头积郁越发的深,但他还是将这些奏折挑出来按下。
刘妃的眼睛哭成了核桃,本是来找萧寒宴定宋暖的罪,谁知却看到萧寒宴藏起了那些奏折。
她立刻就忍不住爆发了:“燕王忘记死的是你的亲妹妹了吗?落宁死得那么惨,她如今尸骨未寒,你却包庇真凶。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不顾亲情,妇人之仁的儿子!”
萧寒宴疲惫地揉了揉额心,这些天他刚接手朝政,根基不稳,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又被六公主的死弄得他心力交瘁。
可即便再累,萧寒宴还是耐着性子上前安慰刘妃:“母妃,六妹之死,儿臣不敢忘。只是宋暖现在还不能死,北境动荡,需得依靠宋将军镇守。等这段时间过去,儿臣自会为六妹讨回公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宋暖死。你是我生的,你心中怎么想,我这当娘的还不清楚吗?”
刘妃的眼泪和质问让萧寒宴几乎抬不起头来。正如刘妃所说,他口口声声找了诸多借口不杀宋暖,是真的不能杀吗?
这里面有几成是借口,有几成是真心,萧寒宴自己也算不清楚。
“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杀了宋暖,你下不去手,那我就亲自动手。宋暖一日不死,我心里的这口气就一日下不去。你若是想逼死你母妃,就继续拦着我,继续护着那个宋暖吧!”
刘妃打了萧寒宴一巴掌,转身往门外走。
“刘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摄政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正与向外走的刘妃迎面遇上。
刘妃冷冷看着摄政王,还记得当日若非摄政王坚持,宋暖早就被她杀了泄愤:
“本宫从来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这么爱管别人家的闲事。还是说,真如外界传言一般,摄政王与那罪妇宋暖,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连她杀了本宫的六公主,摄政王都要为她辩白。”
“母妃!”
萧寒宴慢了一步赶上来,正听到这些话,皱眉叫住了刘妃。
摄政王倒没有生气,只是嘲讽一笑:“本王素来帮理不帮亲。况且,燕王妃上了玉碟,也是皇家人。都是自家人,如何就算闲事了?”
他将手上的证据拿了出来:“不巧,今日本王正是来此恭贺刘妃和燕王。”
“恭贺?摄政王莫不是有意羞辱本宫。”
刘妃脸色难看至极,皇帝病重,公主惨死,唯一能指望的儿子却又胳膊肘向着外人。刘妃这辈子都没这么凄惨过,却被摄政王含笑说恭喜。
“燕王妃宋暖并未杀人,这如何不算一个好消息呢?”
摄政王的话让萧寒宴和刘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两人的视线都放在了摄政王手中的证据上。
“这是宫中特制的香炉纹样,每个宫里都略有不同。那日燕王妃与衮王妃一同去了偏殿。衮王妃说她从未见过燕王妃,可为何燕王妃手上却有偏殿中特制香炉的纹样烫伤?”
六公主寝殿内的那只香炉,纹样全然不同,自然不可能有认错的机会。
这铁证如山,将衮王妃的谎言戳破,同时证明了宋暖根本没有机会杀死六公主。
那么真凶究竟是谁?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寒宴几乎立刻想明白了一切,衮王想要杀六公主诬陷宋暖,以此给燕王府泼脏水,动摇他监国的根基。
“衮王?竟然是他们害死了本宫的落宁!”
刘妃死死看着这上面的字,心绪浮动,满腔恨意。
“宣衮王妃进宫,本宫倒要好好问一问,看看衮王妃还能说出什么来!”
刘妃一拍桌子,刚才杀宋暖之心有多盛,如今杀衮王妃的心就有多强烈。
摄政王抬眼看向沉默许久的萧寒宴,正与他的视线对在一处。
萧寒宴心中大震,万万没想到此事真相竟是如此。大错已经铸成,他想起宋暖赤红的眼睛,几乎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摄政王看出萧寒宴脸色变化,心中微沉:“你对宋姑娘做了什么?”
“宋姑娘?皇叔莫要忘了,宋氏是我的王妃,你该称她燕王妃。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会自己解决,就不劳皇叔费心了。”
萧寒宴特意在皇叔两个字上停了停,好提醒摄政王注意身份,他上前一步,撞开摄政王,匆匆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