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入旁边的大夏官员眼中,着实刺眼。
宋暖也憋了一肚子气:“这个西凉将军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句,摄政王轻轻回首,与她解释:“他只怕是故意为之,想要激怒大夏,挑起两国矛盾。”
看来,西凉送来这匹烈马,打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大夏无人能够降服它。为的便是挑起战火。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民间告示揭了好几次,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降伏那匹暴脾气的烈马。
众人越发的安静,国宴上除了西塔时不时的笑声,只余沙沙风声。
衮王坐在一旁,虽然也有些气愤西塔那帮西凉蛮夷轻蔑的态度,可他更乐意看萧寒宴的笑话。
他手底下有个谋士忽然提起韩骁,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坐在鲜卑使团主位的鲜卑王子拓跋骁:
“可惜骁骑将军府那位韩小公子折损在了边疆,否则今日就是骁骑将军府扬眉吐气的日子了。论骑术,上京城这么多的勇士中,除了燕王,就数他名气最高。”
衮王闻言,下意识顺着那谋士所指的看过去,才注意到坐在鲜卑使团席位中,低调了一路的拓跋骁。
“这个拓跋骁王子,倒是有几分眼熟。”
衮王这么想着,也毫不客气地开口点了从开席后,就一直垂头喝茶,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韩家夫妇。
“韩将军今日怎么这么安静,你看,连带着韩夫人都不敢说话了。难道是睹物思人,想念起了韩小公子在世时的风采?
也对,韩骁那小子本王也在马场上见过,那手骑术可少见。可惜死得早,不然也能上场一试。”
这话一出,韩将军和韩夫人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旁人听了也觉得衮王过分,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对老夫妇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惨了。如今却要被衮王当着众人的面重提旧事。
“不劳衮王费心,我家骁儿自然是个好样的,只是大夏能人辈出,除了骁儿,骑术精湛者比比皆是,就算骁儿还在,我家也不敢托大。”
韩夫人心中已经把衮王从头骂到脚,可惜碍于场合不对,纵有千般怒火,也只能忍着,不想在西凉蛮夷面前,堕了大夏国威。
衮王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又故意去点坐在鲜卑使团里面无表情的拓跋骁。
“拓跋王子与我大夏可谓是极有缘分的,你可知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位骑术高手是何模样?”
拓跋骁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一张无害的脸上没了常见的温吞表情,眉眼敛下来,竟也显出几分凌厉来。
鲜卑使团中人并非个个服他。闻言,不免心思浮动起来,频频看向沉默不语的拓跋骁,想知道他会如何反应。
宋暖见下方大夏勇士迟迟拿不下那匹烈马,又见场上衮王宛如搅屎棍一般四处挑火,心中烦躁。
她忍不住看向被架在火上烤的韩家夫妇。
想起当日在西凉大帐里营救萧寒宴时,拓跋骁对她的帮助,宋暖又将视线投到了拓跋骁身上。
见拓跋骁隐忍之态,再结合那时他说的话,宋暖也就基本上把这里面的勾勾绕绕猜了个七七八八。
恐怕拓跋骁和韩骁本就是同一个人。韩家的养子,莫名其妙成了鲜卑王子,这里面可是有大笔文章可做。
若是有心之人捏着这个把柄,给韩家扣上一顶勾结鲜卑,意图谋反的帽子,恐怕韩家满门都要遭殃。
衮王真是歹毒心肠。
也难怪韩家夫妇和拓跋骁只能隐忍不发。
“景渊,我想去试试。”
宋暖忽然对摄政王说道。
“阿暖?”摄政王有些意外,可很快又担心起来,“那匹烈马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你可有十足把握?”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马蹄踩断胸骨,可是要没命的。昨日冯将军被抬下去,治了大半个晚上,现在还昏迷不醒。
摄政王不放心宋暖下场一试。
可宋暖却已经做下了决定:“景渊,让我去试试,国宴马上就要结束,三炷香燃的只剩下一半。如果再没有人能够降服那匹马,西凉使团借机生事,后果不堪设想。”
摄政王也看了一眼那应西塔要求,燃起来的三支香。香燃尽,则国宴散,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们确实没时间了,摄政王对上宋暖坚定的眼神,终于还是压下了担忧,选择相信宋暖。
旁边的萧寒宴一直在关注宋暖的行动,见她与摄政王说了几句竟要起身,立刻将人一把拽住,强行拉了回来。
“你疯了?这是什么场合,岂有你逞强的地方?宋暖,降服烈马也好,镇压西凉也好,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就安心在后面坐享其成就是,何必非要出这个风头?”
萧寒宴紧咬着牙关,低声快速说道。
宋暖一听萧寒宴开口便是贬低她,口口声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