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季老先生匆匆赶过来,没看到季聿白,反而在急救室的外面瞧见了林连翘。
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本来光鲜体面的高定套裙此时此刻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
季邦则冷硬着脸,目光落在急诊室紧闭的门上。
“他怎么了?”季老先生的语气还算和善,但难掩焦躁着急。
“被人捅了一刀,现在在急救。”
“阿白和别人没什么仇恨,他为什么会被捅?”季邦则猛地转身质问道,“还有,你有什么权力让他来这里!?我季家的私人医院有的是人能帮他看病,用得着来这吗?!”
“季家是你当家做主吗?”林连翘语气比他更冷淡,半抬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面对往昔看到就会感到压力,瑟瑟发抖不敢违抗的高位者,林连翘不仅没有露怯,反而比他更强硬。
季邦则震怒,“你!”
“和季博识打了这么多年的擂台,你都没能把他挤下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和我大喊大叫?”
林连翘字字扎心的平淡开口,“季家私人医院的那些人都忠诚你吗?你试试重病的时候,季家私人医院里的那些人,会不会有人替季博识拔了你的呼吸管,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林连翘!你竟然敢这么诅咒我?!”季邦则愤怒冲林连翘喊。
林连翘一腔的仇恨无处发泄,此时此刻的季邦则就变成了季博识的帮凶,被她夹杂着暴戾的盯着,“那你猜猜你弟弟有多希望你死?”
季邦则的脸色变了又变,就连季老先生都忍不住皱眉,“林连翘,如果你嫁给阿白的目的就是挑拨我们季家内部的关系,就算是舍了我这条老命,也不可能让你迈进季家一步。”
闻言,林连翘转身,坐在了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她看也没看的拍了拍身边裹成一团的西装外套。
“我要嫁的人是季聿白,不是你们季家。”她眸底泛着对那烂到骨子里的季家泥沼的厌恶,那张沾满了泥土却依旧难掩明艳的脸上完全不掩饰憎恶,“季老先生,您的孙子买通货车司机,想将我撞进山崖,害我不成,又带着保镖想杀我。”
“你知道季聿白为什么躺在里面吗?”林连翘的手指攥紧西装布料。
季老先生的脸色微微发青。
只见林连翘再次启唇,嘲讽无比,“因为是季画生,他拿着刀捅进了季聿白的背部,足有二十厘米长的刀,捅进了季聿白的背部!”
嗡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季老先生的脑海中炸开,让他身形摇晃,竟有些站不稳。
他的二孙子,给了大孙子一刀……
季邦则同样睁大了眼睛,好半天又仿佛明白了什么,扶住季老先生,冲着林连翘大喊,“他们兄弟反目成仇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
季邦则痛恨说道,“如果不是你,季聿白怎么可能把季画生关起来折磨?林连翘,他这一刀是替你挨的!”
“你才是罪魁祸首!”
“你给我闭嘴!”季老先生声音发抖的冲季邦则说。
他举起手,狠狠给了季邦则一巴掌,“你自己作的孽,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你有什么好说的!”
季邦则还有些不可置信。
林连翘冷淡的看着季邦则。
这的确是父债子偿。
季老先生一夜情,私生女和亲儿子滚到了床上,浪荡的季邦则遮羞布一朝被揭,转瞬成了笑柄。
她和季聿白成为了这些人罪孽之下酝酿的苦果。
林连翘一点都不觉得季聿白做的有多错。
如果当初她迈入季画生的圈套,季聿白对季画生所作的一切,都将一一反用在她身上。
季画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林连翘在心中这么想。
吵闹之中,急诊室的灯灭了。
林连翘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伤口已经缝合,腹部受到割伤的地方也全部缝合好了,这几天需要重点观察,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季邦则开口说,“我是他的父亲,我要给他办转院。”
“我们季家有自己的私人医院,不需要在这里看伤。”
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林连翘猛地转身,手高高扬起,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手扇在季邦则的脸上。
震耳欲聋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急诊室门口回荡,季邦则被林连翘打得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林连翘。
触及到她的目光,内里一向不可一世的季邦则,竟然感觉到了些微胆战心惊与……害怕。
“如果你不想像季聿白一样躺在里面,你就给我闭嘴。”林连翘胸口起伏,一字一句,滔天怒火在她身上燃烧,犹如将上半身高高挺起的毒蛇,死死盯着敌人,吐着蛇信子,随时准备咬中敌人的致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