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高蕴接到了助理的电话,那边催促他赶紧回公司。
说再不回来,股东就要疯了。
“我这老板当的,真是全年二十四小时无休。”陈高蕴在挂断电话后,嘟嘟囔囔地吐槽了一句。但他还不敢对着助理说,毕竟助理是他妈专门请过来,盯着他的。
这要是一张嘴,当天晚上他妈的巴掌就能扇到他的脸上。
陈高蕴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去跟李德宇告别。一转身,看到时承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目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高蕴停驻在原地,看了良久他的背影后才如梦初醒般上前,坐到他身边问:“你在这看什么呢?”
时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重新将视线放在前方。
时承不搭他的话,陈高蕴也不觉得尴尬,一个人絮絮叨叨地时承吐槽最近公司里遇到的一些事,最后哀怨地叹气。
“要不是我家只有我一个,我是真的不想干了,也不知道程莫淮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天天活的跟个机器人一样。”
听到程莫淮的名字,时承身上的色彩才丰富了起来。
他回头看向陈高蕴问:“我消失的这四年,你见过程莫淮吗?”
“见过,但不怎么多。”陈高蕴笑道:“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我和陈安远,要不是你从中搭线,怕是我连他的面平常都不怎么能见到。”
时承抿着嘴巴问:“那四年,他跟平常变化大吗?”
陈高蕴笑着的表情微微收敛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后说:“挺大的。”
大到,他都怀疑跟曾经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之前时承还在的时候,程莫淮虽然也不怎么跟他们说话,但是脸上总是温和的表情,几乎见不到他生气。
但在那四年,陈高蕴就没有在他的脸上见过平和的神色。他的眉头总是皱着的,嘴巴耷拉在脸上,看向人的视线活脱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那时他公司跟程莫淮还有合作,每次都是硬着头皮去见他,每次程莫淮看到他后就跟疯了一样问他。
有没有见到时承,或者就是时承有没有联系他。
陈高蕴不懂这种感情,也不怎么能理解,被吓的屁滚尿流地摇头后,看着程莫淮跟失了精气般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么难受啊。
陈高蕴不理解地想,又不是人死了,只是离开了而已,还有机会见面不是吗?
怎么会……难受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陈高蕴,却突然就懂了程莫淮那时的心情。就像现在,时承在他面前追问程莫淮那四年过的好不好时,他的心跟被刀割一样没有区别。
他还得陪着笑,不让时承发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时承问完陈高蕴后,就又陷入了沉默。
司机已经到了门口,给陈高蕴打了三个电话,都被他掐断了。
他现在不太想走,只想再在时承身边待一会。
他看着时承白皙的侧脸,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后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抚平。
却在快要挨到,看到时承诧异的眼神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陈高蕴听到自己的声音劝道:“你要真的喜欢程莫淮,就什么都别管,在一起就是了。”
“人生能有几个四年?他能等得了你这四年,又不一定能等到你后四年。”
时承纠结,“可是我跟他在一起后,他可能都活不过四年了。”
“谁告诉你的?”陈高蕴看着时承的眼睛,认真地问:“时承,谁告诉你,你待在他身边,他活不过四年的?”
时承破罐子破摔:“我是oga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程莫淮患的病,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接近他,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这个后果我压根接受不了啊!我不想跟他复合吗?我比谁都想!但比起想不想这件事,我更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健康地度过一生!”
时承泄气地捂住自己的脸,“陈高蕴,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啊?”
陈高蕴傻了。
陈高蕴在听到时承说自己是oga时,整个人的脑子就已经乱了。
他腾地站起来,尖叫着问:“你是oga?!”
时承一脚踹过去,“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陈高蕴语无伦次,“不是,你怎么可能是oga呢?你不是beta吗?”他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在下面走来走去,“不可能啊,你明明就是beta啊!”
他抬头,看向时承,在他警觉的眼神中扑了上去。
“你让我看看你的腺体,你怎么可能是oga?!”
时承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脚,抬起胳膊给了陈高蕴一肘子,“你有病?你一个alpha看oga的腺体,你是想被我告性骚扰?”
陈高蕴崩溃,“但你怎么会是og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