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憨猛回头看向了何初夏。
那阴森森的目光看的何初夏心头发紧。
不过也就一瞬间,她就镇定了下来。
两世为人,她还怕一个入土半截的糟老头子不成?
何初夏目光淡然地看着何老憨:“爹,上次我娘和我大嫂当着长贵叔和村里人的面做了保证,我们每年孝敬家里十两银子,家里就不再过来闹事。
若是食言的话,十两银子的孝敬就取消。
刚才您也承认娘和大嫂来闹了,这事儿咱是不是也得说道说道。
总不能让人说娘和大嫂说话不算话吧?
我知道爹一向是最讲道理的,您说这事儿咋办?”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住了。
即便是当众做了约定,但在孙氏和秦氏的心里也根本没当回事,不然也不会回回这么嚣张地来闹了。
何老憨更是一道阴冷的视线射到了何初夏的身上。
何初夏梗起了脖子,不惧地
与他对视。
已经到了坡下的孙氏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何二丫,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喝了啥王八尿了,处处跟你爹娘过不去,你不怕天打五雷轰啊?”
在孙氏的眼里,宋猎户都没说啥,何初夏就蹦哒出来时存心跟她过不去。
十两银子说不给就不给了,简直剜她的心啊。
“老天爷也是长眼的,就是轰也会轰那些说话不算数的人!”
何初夏凉凉地开口。
本来她的时间就紧张,秦氏闹一通,孙氏又来闹一通,这又在这里掰扯,耽误的功夫那可不是一星半点,搞不好今儿个又得剪到半夜。
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人一走了之。
规矩既然立了那就得遵守。
否则那跟放屁有什么两样?
何初夏这话,在旁人听起来其实是有些过分了。
这不是在诅咒孙氏吗?
但就孙氏刚才的行径来说,也有情可原!
这婆
媳俩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何老憨的脸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何长贵看着都觉得瘆的慌,他慌忙打圆场:“二丫,今儿个是你娘和大嫂的不对。
咱们念及她们是第一次犯,叔作主把孝敬银子从十两减成五两,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改正机会。
若是她们下次再犯,我就把全村人都叫来,五两也不给了可好?”
孙氏却不领何长贵这份情。
她只想着十两变五两。
一下子少了一半!
这就剜了她的心,于是火气冲着何长贵来了:“长贵,你咋能这样?我就过来看看这孩子,哪里就闹了!”
“若是昨夜里翻箱倒柜不算闹,若是今儿个要打要杀踩灯笼不算闹,娘,您告诉我那什么才算是闹?
把我家烧了才算吗?”
“你这个砍脑壳的,翻天了!”
孙氏被何初夏这一声反问给激恼了,她抄起鞋底子就砸了过去,何初夏没
躲,挨了这一鞋底子,正好那五两也不用给了!
却是不想在鞋底子要砸到自己身上时,被宋猎户一手给拉开了,就听“啪叽”一声,鞋底子拍在了宋猎户的背上。
那个响亮!
何初夏愣了,秦氏傻了。
何长贵恼了,大喝一声:“孙氏,以后……”
这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给打断了!
孙氏捂着脸倒在了地上,一脸委屈地看着何老憨,但一个屁都不敢放。
秦氏吓得往一边缩了缩。
何初夏皱着眉头,这干巴老头下手还真狠。
不过孙氏也确实欠揍!
何老憨这么一下手,何长贵倒是不好意思再说啥了,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行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说说就行了,打出个好歹啥的,还不是麻烦?
要管就回家管去!这回可是说好了,以后不能再来孩子家闹了!”
何老憨低低地嗯了一声,扫了何初
夏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那眼神阴阴的,何初夏心里毛毛的。
她就纳闷了,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的老头子,咋会有这种眼神?
感觉跟个变态杀人狂似的!
从何二丫的记忆里也没搜刮出啥来,便冲着何老憨的背影喊了一声:“爹,慢走!”
就看到何老憨拿在手里的烟袋锅子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地走了。
孙氏看何初夏嚣张的样子爬起来刚要骂人,被秦氏赶紧给拉住了。
孙氏一想到活生生的五两银子就是因为秦氏的搅合弄没了,上去就给了秦氏一耳刮子:“丧门星!”
之后扭着肥硕的屁股追何老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