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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安一片月(2 / 3)

门时,已经是太阳偏西,秋风又起。

不远处秋月轩传来铮铮琴声,仔细一听是古曲里的《流水》,显然是个生手,弹两个音顿一下,继而再弹,想是宝珍在练琴。

姚宝瑛深吸一口冷气,微微张开双臂怀抱秋风,下意识叹了口气,闭眼缓了一会儿,便冲桑柘说:“我去秋月轩玩。你去梨花院叫李娘子带几个乐妓舞姬今晚侯在碧溪堂,锣鼓一律不要。再选两个善歌的,备些清丽婉转的曲子唱。你回头从我那里取些金锞子给她们分。”而后一想,又说道:“若是他们留宿,也备下吧。”

桑柘自是领命,还不忘夸一句姚宝瑛心善。

姚宝瑛揉揉发涨的脑袋,叹了口气:“律法虽说‘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可到底都是人啊。”连连摆手道:“去吧,去吧。”

宝珍去年开始学弹琴,如今已经很像样,屋子里焚着长安时兴的百合香,一进门便觉得暖香扑鼻,姚宝瑛解下披风交付给宝珍贴身的奴婢学红,露出一张笑脸:“二娘这里好暖和。”

秋月轩没有翠华轩宽敞,却比翠华轩雅致得多。琴桌上只有一座金兽小炉伴宝珍的伏羲琴,正中一张黑漆嵌螺钿的大书案,还摆着没练完的字帖,砚上墨汁还未凝。

姚宝瑛多走两步先瞄了一眼宝珍写的字,赞道:“写得越发好了。”

宝珍起身把姚宝瑛拉到琴桌旁,嫣然道:“我才练曲子呢,大姊可是听着不堪入耳特来指点我。我可要虚心好生请教。”

姚宝瑛虽会听,却不精通弹,只道:“我还没你弹得好,哪里就用得上请教,自有教琴的李娘子等着你请教。刚从厨司那出来,路过你这,顺便来看看罢了。”

“那是来给我送好吃的了?”宝珍贴在姚宝瑛身上伸手讨要。姚宝瑛合掌打她手心,“一口水还没吃上,就问我要起东西吃,好刻薄的主人家。”

学红这时端碗盏进门,行走间带了只花色斑斓的滚地锦进来。这猫是姚令圻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带在自己身边玩了两天,外出钓鱼就一无所获,遂认定是猫有问题,宝珍再开口讨要,就顺理成章领到秋月轩养了。

那猫已叫养的油光水滑,光鲜得不亚于舒韫那头猞猁了。一进门便往宝珍身上扑,缩在宝珍怀里撒娇。姚宝瑛呷一口盛在琉璃盏里的雪白酪浆,看她们玩闹。

她是再不愿意招惹这些畜生的。

宝珍揉了一会儿猫肚皮,打发学红出去守门。而后自己抱着猫在书柜里伸一只胳膊翻翻找找,半响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来,献宝似地递给姚宝瑛。

“我近来新得的好本子,大姊看看解闷。”

姚宝瑛看那册子上还有虫眼,心知绝非是今年出的坊间话本,拿来翻了两页,也不是这几年流行的神灵志怪,粗略一看,似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名叫《燕儿传》。顿时大觉无趣,说道:“你一贯书读得好,怎么也看这个呢。”

姚宝瑛又翻两页,忽愣住了,唯恐自己看错了,凑到窗边又仔细瞧。

宝珍抱着猫凑过去,好奇道:“大姊看什么呢?”

“你这书到底哪里来的?”

“学红胞兄在外头书坊做事,据说五六年前这个话本风靡长安,抄本几乎人手一个,我就花重金讨来了原本,大姊也看看,光是这笔好字就够我学几年的。且文笔实在是好,看着就亲切,既不晦涩,也不粗俗,怪道风靡呢。”

姚宝瑛把书册合上,心道可不是你觉得亲切,这就是你阿爷姚令圻写的。

宝珍没在祖母濮氏膝下抚养过,而未等其知事时濮氏仙逝,她自然也不知道濮氏名讳单是一个“禊”字。

为避母亲名讳,姚令圻日常行文,一向缺笔少写一点。

适才姚宝瑛随手翻到一页,上写“修禊事”一词中,正是熟悉的缺笔。

至于字体,姚令圻本人的字就极好,常写行书,如流水云烟一般美观流畅,姚宝瑛等儿女受其影响也多习行书。可在此之外他作公文的正楷也是有口皆碑的整齐清俊,这全文清秀的簪花小楷,虽仿着小娘子的笔迹写的,可其中一两个字写重了,自然就显露出执笔者是郎君。

姚宝瑛内心无语至极。感情这就是姚令圻说的编书注释、清贵自在?

宝珍把狸猫搂在怀里竟给哄睡了,见姚宝瑛愣神,便问她:“大姊,有什么不妥吗?”

“没事,挺贵的是吗?花了多少钱?手里钱够使吗?回头我叫梧桐给你送点。”

姐妹二人玩到天色渐晚,姚令圻打发乘舟来找姚宝瑛,说是:“郎君说即将开宴,叫大娘去看一眼,敬杯水酒。”

按常理,郎君在家中摆宴,操持宴席的主母总要出面敬酒以示开席。

不过姚家情况特殊一点,明氏存在感不高,常年在慧光堂里礼佛,外面交际也少,甚至姚宝瑛在外头玩都是明娥领着。以前濮氏在的时候当家理事,姚令圻常年外放在州郡,偶尔在长安宴请,也没有母亲出面招待儿子朋友的道理。濮氏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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