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话的,谁家是没出阁的娘子替阿爷迎妾的。”
姚令圻只是叹气:“也许叫她读书,真是害了她。”
明氏讥笑:“她要是公主,自然爱干什么干什么,爱学什么学什么。谁又敢说她半句了?你不是会持家的人,我更没有替你治家理事的心,阿翁教她读书识字,婆母教她管家理账,多年下来,是内宅的事也管得,外面的事也听得做得,而今你反倒说她读书太多,难道像奴婢一样乖巧听话就好了?”
姚令圻忍下生气,又问:“我听说舅兄也在留意她的婚事,可选了什么人家?”
“我们粗鲁人家,自然只认识军汉草莽。你做阿爷的,又选了什么人家?”
“至多是家世清白的读书人罢。”
明氏冷笑:“要不显山不漏水巴结圣人,又要自己的清名。何必这么麻烦,不若你直接进宫陪伴圣驾好了。”
“回回你都是这样。今年长安变天,多少人家起伏,哪里容易寻得好人家。圣人对世家大族磨刀霍霍,高门不敢叫她嫁,寒门又看不上,难道真要把她送进宫里做王妃不成?”姚令圻叹息。
这话一出,明氏冷冽之色又起,话语凌厉道:“姚三,你是要翻旧账吗?”
“你们女人家,生有一颗雄心,注定被世道不容。小二十年过去了,今日的大娘和当年的你,是不是很像?”
明氏闭上眼,“我与你共有儿女四个,夭折了一个,小产了一个。大娘和四郎都不是孬货,我没有对不起你。大娘既然不想嫁,那不嫁也罢了,何必强逼着她装一副温良恭顺的样子,鹞鹰不能当金丝雀养。我好歹还有点嫁妆,养得起她一辈子。”
姚令圻又叹:“日中则昃,月盈则食。自矜则愚,过刚易折。她们年轻人不懂的道理,你做阿娘的,总要劝一劝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