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瑛面露疑色。
“食邑万户,加九锡,假黄钺,总百揆,领太师,太尉,尚书令,开府仪同三司,都督中外军事,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出警入跸。”
周珷每说一句,姚宝瑛眉头更紧一分。
阴阳道:“他还能把天下送给你?”
周珷则得意道:“他说着玩玩,我也听着玩玩。不过,我很动心。”
说着饮尽一杯水,起身对月抒发自己的志向,周珷兴奋道:“阿姚,如果能到了那一步,为什么不更往上一点呢?我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姚宝瑛便要立刻拉回周珷,劝道:“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明娥。”周珷圈起明娥的名字,“我帐内府能有六百余人,她尚不能封军职,叫她来我这里挂名做典军。将来若有战事,我一定要带着她的。再者,这次留守行宫的夫人们,如姜大姐姐、张老夫人,还有你阿娘和康乐侯夫人等,我都为她们请加一级诰命。”
姚宝瑛补充道:“县令许唯谦是个可用之人。”
“你说得对。我这几天与他相处,发现他对于农桑事十分熟稔,确实可用。”周珷在许唯谦名字旁边写下从六品上主簿一职,“从七品下的县令到从六品上的主簿,升了四级呢,好,也不算埋没了。”
又在卫牧名下写从五品上的亲事府副典军,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姚宝瑛:“阿姚,这个人我还要用,他确实是个人才。”
姚宝瑛摇着扇子含笑对答:“是呀,他是个人才。不然舅舅怎么一定要把他揪到自己家里。不用在意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他最是个精明的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周珷又要给舒韫写官职,却叫姚宝瑛制止了:“他一定会是你的人,不用把他再放进来浪费名额。叫他还在卫率里领职,这样你外面也有人了,来日说不定还有用。”
周珷不解。
“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碍于皇后身体不好,叫他暂且等我。阿五听我,把他放到禁军卫队中任职,比收到府里划算许多。”
姚宝瑛轻描淡写说完了她和舒韫的事,周珷却惊得摔了笔,连连道:“你难不成被他魅惑了?他虽然堪用,可他克妻,又是混血的杂种。满长安的好人家没有敢把女儿嫁给他的,不行不行,你快反悔去。我给你打保票,将来我手掌大权之时,给你发五个,不,十个,比他还好看的郎君。”
姚宝瑛扶额,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真觉得他这个人还行。家庭结构简单,张老夫人性格爽利,最重要的是不会阻碍我为你出力效命。二娘成婚那天,他送我回宫的路上突然说要求娶我,我有些醉,那时候懿怀太子新丧,你我前路渺茫,我就答应了。”又叹,“现想想这样也好,全长安都知道你我同心,若是咱们俩都因有了前程就不嫁,且等着被人闲话死。我今年二十一岁了,趁着还不算老,选一个出身能力都还不错的,能给你拉一门助力。日后交际往来也方便些,没事,不用担心,他克妻不假,我还克夫呢,且看我们俩谁克得死谁,听着玩玩罢。”
既然如此,周珷道:“你既然打保票说他会听你的,我为他请加一级爵位,另保他到金吾卫府做郎将,算是我给你添嫁妆。”
信陵处山,夜间山风袭来一片微凉,姚宝瑛摆弄扇子上流苏,笑道:“那你呢?齐六都要来了,不把姜七也要来?”
周珷又写几人名字官职,回答道:“他是好,能力本事都不差,只是要来了麻烦事更大。我真不明白,好好的郎君,怎么跟深宫怨妇一样,我们一块去平康坊给萧四娘捧场的时候,说哪个娘子身材好,哪个娘子长得美,还是挺投契的。可我跟郎君们说笑几句他脸色就不好看,要是看我天天和人说,和人笑,我还怕他给气死了。况且,我不着急嫁他了。”
“其实我看你们情谊很好,他这样行径,盖因是心里装着你罢。”
周珷笑笑:“卫三郎说他心里装着你,一扭头为了权位还不是上赶着做明公的侄女婿。齐三说对你一见钟情,还不是死在娼妓的床上。至于别人,一图谋你的姻亲家世,二图谋你得圣人皇后爱重,娶你大有好处。郭大,呵,这小子就是见色起意。咱们这几年都在一起,从你身上我也能看得明白。我不过是地位更高的你罢了。你说姜曈心里装着我,他却从不懂我想要什么。可见要真心有什么用?”
划来划去又叹道:“这些人都不可信。为了功名利禄,今日可以攀附我,明日也可以攀附别人。三哥请罪的奏折来了一封又一封,阿爷统统扣下,不奖也不罚。到底是他的亲儿子,不忍心啊。可惜啊,阿姚,我只有一个你了。”
“不”姚宝瑛看着周珷的眼眸,周珷是极漂亮的凤眼,龙章凤姿的形容再恰当不过,偶然一看会让人觉得有些凌厉,其实她笑起来是神光逼人,如九天玄女一样光辉灿烂。她最喜欢看周珷笑。
姚宝瑛道:“人都有所图,你我也不例外。我效忠于你,只效忠你。因我们一起长大,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