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哄堂大笑。
这下子,郑图暴得大名,轰动建康。
苏烈等台下笑了一会儿,才双手下压,朗声说道:“不过眼下,咱们先说竞价的事儿。”
又接着忽悠:“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有哪位郎君权势滔天,得了这方子。为保寻仙品质,其令我督造,我亦不敢不从。可人心难测呀,这位郎君。”
苏烈战术性停顿,过了几息又继续说:“你又如何得知我必将尽心竭力呢?万一有个差池,糟蹋的可不是十两八两的银子。”
苏烈不待众人反应,继续打击:“此酒名贵,注定只能是富贵人家杯中之物。即便诸君皆能如愿,买得酒方,制出好酒,可彼时若你我皆有,这酒满大街都是,却又如何得售?售价几何?岂不闻物以稀为贵?”
场上彻底安静了下来。
苏烈收了笑脸,面容变为严肃。“说回咱们今晚的正事儿,似寻仙此等营生,足可为百年基业。以我一家之力,累死了也不能供应天下。古人云怀璧之罪,又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就此卖出酒方,抽身而退。以实言之,某又割舍不下,心有不甘。诸君久历商海,当深有体会。如此进退两难,如之奈何?若舍身处地,诸君当作何为?”
台下众人代入思考,自然也是为难。也没人搭茬,都等着他下文。
苏烈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拆分酒坊,与人合作,方是长久之计。”
“诸君,请仔细听了,吾家这寻仙酒买卖,将拆成一百股,吾自家留六成四以自保,其余三成六皆发卖出去。这三成六份子,即合成三十六股,寻超凡脱俗之士购之,而后戮力同心,精诚兴革。以求发展壮大,大行寻仙酒于天下。诸君一人买三十五股也好,多人合买一股也罢。总之,就是这三十六股份子了。”
台下轰然乱了起来,诸人皆兴奋不已,交头接耳,开始互相打听,商量。
“诸君请仔细听了,”苏烈稍稍提高了音量,压下众人说话的嗡嗡声。
“诸君,且先仔细听,再三思而后行啊。此三十六股份子,不论何人购得,皆是并无经营之权,只有分红之利。诸位请千万三思啊!”
“诸位手中五色花笺,即是出价文书。有意者请将花笺撕下一半,写下心中欲购分额,欲费几何?另一半留作凭证。我等将收集此花笺,并将诸君所出之价示于高台之上。再取前一十八名出价高者,咱们面谈。”
台下有人高叫:“小郎,你如何作保,只赚不赔,年年可得分红?”
苏烈淡然一笑:“此话只和那前十八名说。诸君如心存疑虑,当三思而后行,劝诸君谨慎哪!”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向后面走去。刘和领着几名大汉又上来转了一圈车轮,发了三坛酒。然后扯开那最后一块红绸,便下台而去。
南尉百余名兵卒皆着便衣,捧着笔墨走入人群分散开来。
那物就是一面七尺余长的木板,上蒙着一大张白纸,固定于车轮之上。
秀台底下开了锅。有想出价的,有觉得是骗子的,有觉得不牢靠的,形形色色。有人信心百倍,有人举棋不定,各种心思,情态兼而有之。好多人心里没谱,便寻着熟人商量,也有寻着同庆阁侍从打听的。
苏烈回到庆丰轩,却有个十四五岁的小胖子坐在屋内,正等着自己。王世虎在边上陪着。
小胖子长得挺喜兴,圆脸顶着个簪子,腰间束一条大带。
未及引见,小胖子站起来二话没说,撩衫子便拜在了地上。口称小叔在上,侄儿有礼。
这怎么话儿说的?苏烈边让王世虎往起掺,便用眼神问。
王世虎也是苦笑,“世子,这是苏氏二房嫡孙,东徐州都督苏定之长孙,苏铮。您的堂侄。”
王世虎经常护卫侯爷左右,亲近人家都认识他。他也都认识。
小胖子热情洋溢,“小叔,侄儿本不知是您,一看见刘和才猜出来。他们都想过来拜见,被我给拦下了。”
苏烈也明白了,三楼上喊作证的原来是自家侄儿。便也不过于客气了。
“阿铮,坐,适才倒是多谢你啊,仗义执言。”
“小叔,啥仗义执言,那不是您吗?我知道是你再不出声,那还叫什么小叔?回去不得让我阿耶打死?那天我们几个是没在场,要不非当场打死那个什么郑图,什么狗东西,敢在您面前呲牙。当咱们苏氏是什么了?”
苏烈笑着逗他,“哟,那以后要是有事用到阿铮,你可不能推脱呀?”
“放心!小叔,有事尽管吩咐!”苏铮拿着个黄桃刚要吃,大概是觉得有点过,又往回找补,“不过,阿叔,你都巡城尉了,能有啥事用到我?前几日二爷爷光遣人传信,言道下月于侯府设宴,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到底啥时候啊?”
苏烈随意笑呵呵地说:“咱们都等你二爷爷吩咐呗!你平日里做些什么?”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