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情上,白露阅了这么多话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话语权了,她知道自家主子是县主,又性格天真,肯定不懂这些,可对于他们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来说,被休弃回家,那确确实实是天塌了的。
“主子,你听奴婢给慢慢道来,先喝杯茶水。”
白露长吁短叹的说着被休弃的弊端,首先是生活上的,这天底下女子讨生活本就不容易。
说难听点,依附男人而活是女子唯一的出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只有极少数女子,才能在这样的朝代洪流下闯出一片天,可以抛头露面做生意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寻常女子尚且如此艰难,更别说被夫家休弃的,走在
街上被人扔臭鸡蛋都有可能。
更会影响整个家族女眷的婚事,未婚女子大概率都会嫁不出去,嫁出去的,在婆家更会受到苛责……
泉宝听着白露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糟粕,惊呆了,一双杏眼大睁。
沉默了良久,才冷不丁吐出一句疑问。
“对女子提出这些要求的人,死了吗?没死的话,我想办法给他落一道雷,让他死快点!”
这哪里是什么三从四德,分明是给女孩子上枷锁,想让女孩子一直屈居男孩子之下,她有机会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女子做事也能做得很好,丝毫不输那些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男子!
白露想了想,点头,“肯定死了,骨头都不知道剩没剩下
。”
都几千年的观念啦,提出来的人才活不了这么久。
泉宝有些遗憾道:“可惜不知道第一个提出来的人是谁,不然我一定睡个觉,梦见阎王爷爷的时候让他把那人的魂魄拘过来,放进油锅里炸一顿!白露,我不歇了,走,咱们去后边看看阿银婶婶的情况怎么样了。”
之前苏兴武就旁敲侧击,想给汤阿银问一些求子秘方,看看能不能叫汤阿银怀孕什么的,今日来得正好,把把脉,有病就及时治,以后汤阿银未必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瞧这天底下大多数女孩子,都是比较想要小孩不想要丈夫的,汤阿银也一样吧?
“县主,您来啦?”汤阿银刚洗过热水澡,
但洗完又哭了,脸上这会都是泪痕,“方才才知道您是县主,民妇失礼了。”
“阿银婶婶不必多礼,你是兴武叔叔的相认姐姐,也是我们清泉村的人?”泉宝坐在阿银身边,晃着脚丫子询问。
汤阿银缓缓点头,又缓缓摇头。
“我是隔壁村的,但我娘是清泉村嫁过去的,小时候经常回外祖母家玩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兴武,和他做了相认姐弟。再之后我经人介绍嫁到了城里,又遇上夫家犯事流放岭南,便再没和兴武见过了……”
不曾想过去七年,她和苏兴武还有在岭南见面的机会,真是上苍垂怜她汤阿银,叫她的苦日子里,能见一见娘家人,便是死也无憾了。
泉宝
哦了一声,脆生生应道:“那我不叫你婶婶,叫你姑姑好不好?”
“县主真是折煞民妇了,民妇粗鄙,怎受得起县主一声姑姑。”
更何况这小县主不是一般人,是为岭南祈来雨水,让百姓风调雨顺的甘霖县主。
泉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立马摆摆手叫了几声阿银姑姑,紧跟着便直接入了正题,道:
“阿银姑姑,之前兴武叔叔来给你求药,大抵求的,是不孕不育这一方面的,你若不介意,可以把手伸出来让我号个脉吗?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医术可高啦,家乡的瘟疫都是我治好的哦!”
人小鬼大,泉宝像是怕汤阿银不信自己,就差没当场用自己的脑袋,施展一套针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