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长公主府外停靠,宫尚角先行下车,扶着文成君向府内走去。宫远徵远远地看见两人相携走进来,感叹这两个人太上道,自己这助攻没白打。
“远徵不放心你,还得在你这多住些日子……”待二人行至宫远徵面前时,宫尚角突然开口。
“远徵愿意来,我自是欢迎的。”文成君笑着看向宫远徵,宫远徵身后起了一片寒意。
“那我先回王府了……”
“阿兄,阿兄今日便留在长公主府用餐吧,”宫远徵乘上追击,挽留着宫尚角“她,手艺很好。”说完,宫远徵看向文成君,期望着她能开口同意。
“不用了,她扭了脚……”
“留下吧,季柯,带世子去芳月堂,我去膳房看看。”文成君打断了宫尚角的话,向一旁的季柯吩咐着。
“是。”季柯应了一声,便引着宫尚角离去。
文成君浅笑了一声,一瘸一拐地朝膳房走去。
“我阿兄走了,不用装瘸了!”宫远徵追上文成君道。
文成君转头冷冷地看向宫远徵:“宫远徵,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装瘸的?我是真扭到了!”
“你也太笨了吧,走路怎么还能扭到。”宫远徵吐槽着。
文成君眯着眼睛,冲着宫远徵假笑道:“那不是还得感谢你这个乌鸦嘴!”
闻言,宫远徵收起了脸上的笑,生硬地转移着话题:“我阿兄,向来素食,不喜食荤腥,且一日一餐……”
“知道你来,早上叫人备了鸡汤,鱼羹,前些日子,学了烧鱼……”
“等等,”宫远徵打断了文成君,“我说我阿兄不喜荤腥。”
“哦,一会我叫他们准备一些薏米山药粥和茯苓山药饼,给他健健脾胃。”
宫远徵听得头都要大了,这文成君对自己阿兄是有点子关心的,就是关心不多。
“要不准备些素菜?”宫远徵建议着。
“放心吧,这些荤菜于你阿兄来说,都是去头可食。”
“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他与我很像。”文成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那还是在孤城,空气中血腥味混着炙肉的味道。在那以后,她也好久不敢吃鸡鱼,因为鸡鱼的眼睛真的很像死人的眼睛。
不过她与宫尚角不一样,她恶心害怕,便每日都把自己关在膳房里杀鸡杀鱼,再逼着自己做成各式各样的菜,直到自己不怕了不恶心了,才停手。
——芳月堂——
文成君与宫远徵宫尚角两人围坐在小案边,膳房的人将菜一道道摆在案上,菜里的鸡头鱼头已经被细心地剔掉了。
文成君拿起了一旁的小碗,盛了一碗薏米山药粥递给宫尚角。宫尚角一手接过,道了一句多谢。
宫远徵看着两人间和谐的气氛,暗自窃喜。不过在发现文成君只给他阿兄盛了粥之后,他又开始隐隐地吃醋,“我的呢?我也要。”
宫尚角浅笑着,将手中的碗递给宫远徵,宫远徵却摇了摇头,“阿兄的……”
文成君轻笑,果然是孩子心性,于是又盛了一碗递给宫远徵,“吃吧,远徵弟弟。”
“只有我阿兄可以叫我弟弟,不过若是跟我阿兄成婚了,也可以叫我弟弟。”宫远徵傲娇道。
“不成婚,也可以叫弟弟。”宫尚角看向文成君,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了彼此心中所想。
另一边,程少商与楼垚商量过后,决定一起去寻何昭君说个明白,期望何昭君能成全他们,结果程少商却被何昭君拉去了廷尉府的刑场。
文成君送走了宫尚角后,便去了廷尉府,她记得今天是肖世子上路的日子。原本文帝看在肖家从龙有功,准备留他们全尸,是何昭君上奏,恳请枭首,文帝准了何昭君,拿肖世子的首级去祭奠父母。
程少商在一旁,亲眼看见何昭君斩首肖世子,吓坏了,可是为了楼垚,还是开口商量,让何昭君放弃楼垚。
“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不能将阿垚留给你,你日后定还会欺凌他。”程少商道。
“我从前与楼垚在一起,只需想着爱与不爱,可现在爱与不爱楼垚,都已不再重要。”何昭君看向程少商自嘲着,“,程少商,我再不是从前的何昭君,更不会任意妄为,我这条命得罪不了任何人,也得罪不起!我得留着照顾我幼弟,我得等着兄长们重新站起!”
“我知你父母战死,兄长重伤心中难过,我也当真是心疼你,可阿垚对你全无男女之情,他不该葬送幸福。”
“你以为我就喜欢阿垚吗?我何尝不是为此葬送幸福?”何昭君出手打翻一旁的盒盖,露出肖世子血淋淋的头,“如果能换我父母活,换我兄长重拾希望,就是千百个楼垚我也不稀罕!”
冯翊郡一战,何昭君父母战死,兄长重伤,虽然活了下来,可一个个都失了斗志,何仁断了腿,再也上不了战场了,何义再也不能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