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传统文化, 其实也不尽然,还有很多现代歌曲,也不一定都跟易儒似的,换了传统乐器的改编版。
只不过选手们的曲子一听, 就能让人知道, 哦,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王萱的《天外飞仙》, 轻纱罗裙, 是冰面上难得一见的长及小腿的考斯滕, 宽袖一放,尽管通袖只是正常的手臂长短, 但大大的袖子飘逸万分, 顶端被勾带固定在指尖,双手拉着冰刀, 她做起贝尔曼姿势, 脚下变刃, 一场盛大的燕式滑行跃然冰上。
分片式裙摆并不会限制她的腿部动作,在这种姿态下也完全不会导致裙子被堆积在屁股后面从而鼓起来, 可以说很好地规避了正常裙子的劣势短处。
冰面没有摩擦力, 她滑速很快, 片状裙子、宽阔衣袖便荡了起来,贝尔曼燕式变阿拉贝斯燕式,她跟一只展翅飞舞的凤尾蝶一样。
考斯滕虽不是凤尾蝶常见的黑色,但这清新靓丽的黄橙色,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投影换作了翩跹蝴蝶, 在冰面伴着王萱一同起舞。
【天外飞仙!是蝴蝶仙子!】
【妹妹好轻盈哦】
【要是有蝶式巡场就好了嘿嘿嘿】
gala就是这样的, 表演滑侧重表演, 能够让观众感慨一句“真好看”,就已然及格了。
王萱张开双臂,垂落的宽袖在空中飘了飘。
她学着古代的叉手礼,微笑地向观众致意,而后转身蹬冰,左足滑行着,回到了进出口的后面,人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挡板之后。
黯淡灯光之中,下一组选手悄然进场。
一曲《相思》,这是双人组合安凝思顾示今赛季的EX,古筝琵琶合奏版本,原是歌手演唱的某古装神话电视剧片尾曲。
歌词简洁,没有现在为了写中国风而死命加进去的“为赋新词强说愁”,这首《相思》,配合电视剧剧情不仅没有显得小家子气,反而颇为大气磅礴。
双人来演绎“相思”,便如“梁祝”,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丛澜扒着梅山雁的肩膀,两人站在电视机前看前场转播。
“这歌好好听的,可惜是没带歌词的版本。”丛澜说道。
梅山雁笑了笑:“易哥那首能来全场大合唱,我觉得这个也行。”
再改编,也还是原创为主,不是改得面目全非直接成一个新歌,当然能让人听出来原曲是哪一个。
不然还算什么改编?
直接写新曲得了。
历史与如今,神话与现实,梦幻与真实,以红豆起兴,相思之情干净纯粹,相思之苦入骨惆怅。
安凝思与顾示的若即若离,两人脚下往彼此走去,身形却要往外,终于到了一处,猛然冲去,却交错而过。
原来是幻影。
原来是想象。
原来是思念。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李白的《秋风词》,在编曲中隐隐地有人哼唱,婉转清丽,余味悠长。
椭圆形的冰场,两人一在这边,一在那边,茫然四顾,周遭孤零零一大片。
安凝思掩面哭泣,顾示潸然泪下。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存于心底的那抹难以忘怀,被珍而重之藏起来的不可割舍,随着婉转的筝音,向众人将这相思之苦娓娓道来。
只这么两句吟唱,配合着安凝思顾示两人的复杂托举,最末再来一道螺旋线,规尺步的男伴,仰面而上的女伴,两人的交点是彼此紧握的手,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才撑得起来这震撼一幕。
冰上画得越圆,故事里就越悲伤。
两人写着圆满,然则过得并不圆满。
观众席上不少人都哭了,他们哼着不成型的歌词,听旋律到了尾音,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南茵听到了身侧有人在哼,“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原歌词,一字一句,如红豆一般,洒在了所有看客的心间。
红豆有毒,毒入骨,谓之相思。
红豆有三,一做相思子。
结束了表演,安凝思一把抱住了顾示,两人用了两秒左右的时间平复内心,在现场的雷鸣掌声里,手牵手行礼致谢,而后离开了前场。
至此,gala上半场结束,暂时休息。
现场灯光大亮,看完这十来个节目的人们,恍然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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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半场开始。
排在下半场第一的是沐修竹,他的曲子是《敢问路在何方》,可以说,中国人没有不知道这歌的。
谁的童年没有孙悟空?
今年恰好是猴年,年初的春晚伤透了人们的心,一个“猴赛雷”的形象画作让人对美术界绝望,也衍生了一个个梗。
同时,使得人们对曾经的经典更加怀念。
沐修竹带着金箍棒上场,他的考斯滕改自猴哥的虎皮裙那款衣服,也是在出设计稿阶段,丛澜才发现,哇塞原来《西游记》里猴哥的衣服好多套的!
黄色做底,有虎皮样式的围脖腰封,佐以红色,洋气得很。
丛澜连僧帽都给沐修竹配上了,他是手里拿着这个帽子上场的。
追光自四面而来,落在沐修竹身上,人们也就看清楚了他的妆容——特意画的粉色脸部,夸张的眼影和闪粉,顾盼生辉的文字表达。
没有毛茸茸的头套,也没正式扮作猴子模样,不过,沐修竹一出场就进入了猴子的神态,这是他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动作和神情练出来的。
好在本身性格跳脱,年岁又小,五官和身材都没张开,天生自带一股小孩子的顽皮气息,演一出泼猴倒是恰好。
没有师父,没有二师弟和三师弟,这里只有一孙猴子,从石猴到齐天大圣再到孙悟空。
《敢问路在何方》,沐修竹在一开始跟编舞师沟通的时候,去请教过丛澜,师姐想了想,回复他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