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自从接到湛闻野那个电话之后再也没被纠缠过,湛闻野这个人就像在他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按部就班地工作了个半个月,虽然有时候也会想想自己到底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孩,但是仔细搜索之后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压根就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对于沈清溪来说,这个人的出现于他而言不过是生活的插曲。
沈清溪很冷漠,生命里能够真正吸引他的东西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一手挣回来的沈氏集团算一个,遭遇无妄之灾的血脉相连的妹妹算一个,再其次就是父母。
至于其他人,他一向都是冷眼看待,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道。
一个周三的上午,枯燥的生活起了一些波澜,沈氏的cfo十分郑重地向他提出了辞职。
沈清溪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叔叔递过来的辞呈,内心有些不解。
于席光是沈氏的“老臣”,七年前沈家出事以后他是为数不多站在沈清溪身边的人,如今却在沈氏蒸蒸日上的情况下向他提出了辞职的想法,这很奇怪。
沈清溪对这位叔叔的印象不错,为人谨慎,工作能力也极为出色,年逾四十的年纪脸上却鲜少出现疲态。
于席光被请到了沙发坐下,轻抿了一口秘书端上来的咖啡。
“小沈啊,我听说沈大哥快出来了。”
虽然是来申请辞职的,于席光倒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而是开口先拉了点家常。
沈清溪点了点头,“是,本来没这么快,但是他毕竟是我父亲,现在的沈氏已经很稳定,没必要让他再继续吃苦头。”
面对亲切的长辈,沈清溪还是愿意多说几句。
“是,沈大哥坐了这么多年牢,也算是得到了教训。不过…”
于席光说话留了一半,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有些探究地看了看沈清溪。
沈清溪察觉到了于席光的欲言又止,“有什么,您直说。”
于席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话憋在心头很久,如今终于可以不吐不快。
“小沈啊,于叔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七年你有多不容易我都看在眼里,让你爹这么早出来其实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从沈少爷到小沈再到沈总,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沈清溪有些愣,“您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我虽然当年和沈大哥一起下海经商,后来又去了r国,也算是一起打过天下。但是当年那事并不是回天乏术,我也劝过很多次,只要及时收手不再拉高杠杆,明明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偏偏沈大哥一直在一意孤行。就像…”
“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
于席光一番话说得恳切,沈清溪虽然是沈大哥的亲生儿子,但是他未必有自己了解他更多。
“所以这是您辞职的原因?”
于席光点了点头,他只好直言,“沈大哥不是个安分的人,我不想陷入你们父子之间的内斗,所以不如尽快抽身。”
沈清溪这才了然,他拿起桌上的钢笔,打开笔帽,非常果断地在辞职报告上签下了同意。
随即递给了于席光,“我明白,多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于席光接下了辞呈,接着说道:“我手里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要是需要我们随时可以谈。”
沈清溪确实不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可能他对于亲密关系确实非常迟钝。
沈父沈母几乎常年都不在家,如果忙起来可能连过年都不会回来见他们,他和妹妹的生活大多都是管家和保姆照料。
以至于他直到上大学,他其实都不是很清楚父母的性格和喜好。
沈清溪理了理衣角,从沙发上站起来,“您放心,我沈清溪不会受制于人,以前不会,将来也绝不可能。”
于席光倒是一改严肃的表情,十分欣赏地笑了笑,“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群老家伙确实也该退下来了,把舞台留给你们。”
沈清溪也礼貌地笑了笑,于席光的话于他来说确实是提醒,但是他依然对自己的掌控能力足够自信。
一切,都可以解决。
—
于席光的骤然辞职在沈氏内部引起了不少的讨论,为了稳住人心,沈清溪决定在周末发起一场高规格的宴会。
受邀的除了各大股东,还有一些产业链上下游的投资人。
宴会地点定在南园—隐私度比较高的中式庄园。
顾聿在医院里被憋得实在有些透不过气,非常厚脸皮地问沈清溪要了一张请柬。
“沈总,之前那个话我收回,我收回还不行嘛。我骂也挨了打也挨了,算是得到教训了吧。你就给我一张请柬呗。”
顾聿厚着脸皮躺在病床上给沈清溪求情,他觉得自己命真挺硬,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