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素月分辉里那几株花树便生了病,长势大不如以前,即便他回京之后找来最好的花匠,也还是无济于事。
花开花谢,早有定数,他再怎么勉强,却终是枉然。彻寒的冬日,竟然只能守着这么一个光秃秃的瓶子。
“戚郎,我听说你饮了太多酒,让小厨房做了醒酒的汤。”
门被打开,和汤的香气一起飘进来的,是女子身上如桂似兰的清香,和温柔的嗓音。
戚韫勉强抬起头,隐约看到一袭碧影。
她就喜欢这样颜色的衣裙,嫁给他之后,也总爱穿,每每走近,仿佛也带来了沁亮清新的雅意,让人跟着心情大好。
有一日,自己也是这样,喝得酩酊大醉了,她穿着新作的绿裙,给他送来醒酒的汤。
“戚韫,我看你又把出门前,我叮嘱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等明儿头疼,我可不管你!等着瞧吧,舅母不念叨死你!”
他便借酒恣意,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好佩娘,帮我解解酒吧?”
满室和融。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也沾染了他的醉意,两腮绯红,煞是好看。
那碗醒酒汤的滋味,让他记到了如今。
柔软的,缠绵的,格外香甜。
冷风簌簌,戚韫任由那碧影依偎着自己,像是徜徉在一场可笑的旧梦。
“戚郎?”
他忽而猛地一抬手,将她狠狠推开了。
动作之间,只听着一声撞击,玉器破碎之响,格外刺耳。
那玉瓶顷刻间化为了废品。
戚韫酒意大醒,竟然蹲下身来去捡那瓷片,仿佛那是什么千金贵重的宝物。
被推开的温盈,捧着那碗醒酒汤,望着他仓皇的身影,仰面而笑。
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夜深了,郡主该回了。”
听着他淡漠的嗓音,习以为常的温盈,竟然连刺痛的感觉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