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后,亲王不日离京,返回封地,此事正是捉拿问责的好机会。
永宁担心爹爹被一起问责,担心不已,便是将她这条命豁出去,她也要在天子面前,为爹爹求一条生路。宣政殿。
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看着龙椅上的天子,他手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光看着就吓人。
“岳大人,“刘胤颔首,改口幽幽说道:“应该叫你姜参军,这些年潜藏在老四身边,替朕办事,辛苦了。”殿中的便是肃王身边的幕僚岳豊,也是十年前含冤而亡的益州仓曹参军,姜哲。
姜哲躬身道:“微臣幸不辱命,让肃王坚定了要反的念头,这些年他伙同宣威将军,在封地招兵买马,暗中扩大势力,只等一个机会起势,微臣现已将搜罗的证据呈上。”
“肃王还勾结戎夏,向戎夏借兵,"他叹息一声,道:“可惜其中往来密信,肃王阅后即焚,他极为谨慎,微臣便没有证据。”
刘胤看了眼御案上呈来的册子,说道:“姜参军已经做得很好了,朕又岂会怪你没有尽心尽力?”姜哲抬头瞧了眼天子的脸色,见他没有提及那件事,心里隐约有了不妙的预感,提醒道:“定国公已奉命前去捉拿叛臣,事情快要尘埃落地了,陛下承诺的那件事……”刘胤薄唇紧抿,长指合上册子,淡声说道:“朕会让你带走永宁的。”
“谢陛下。”
姜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枉费等了数年。刘胤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等你父女团聚后个把月后,朕会亲自来接永宁回宫。朕会给她举办一场盛大的封后大典。”
什么?
姜哲脸上的笑容登时凝滞,惊愣地看着天子。姜哲气得手抖,此刻也管不得顶撞天子是大罪,怒道:“永宁视陛下为兄长!陛下竟对她有此等荒唐的想法!!”刘胤眸色幽深,冷笑道:“视朕为兄长,又非亲生兄长。朕是看着她长大的,为何不能娶?”
刘胤声线清冷,道:“朕念你爱女心切,这次恕你无罪。”
话音刚落,宣政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张金贵劝道:“长公主,您不能进去,陛下与大臣在谈事情。”
“皇兄,永宁有急事求您。皇兄见一见永宁吧。”女子哭哭啼啼的哀求声传来,仿佛又看见了那张梨花带雨的巴掌小脸。
无声应答,她便还在外面央求。
“永宁以后什么都听哥哥的,求哥哥见一见永宁。”刘胤眉心拧了拧,传她入殿。
想必她已经知道了生父尚在人世,今日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次哭哭啼啼来求他。
刘胤长指压了压指上玉扳指,眸色一暗,愠色渐浓。便只有危及亲人的事情发生,她才会对他服软,放下身段来央求她。
永宁得了召见,出现在宣政殿内,湿漉漉的眼睫垂泪,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庞时,蓦地一愣,心提到了嗓子眼。爹怎么会在这儿?
莫不是天子捉他来问责?
为了不让天子生疑,永宁忙别开视线。
“哭哭啼啼找朕何事?"刘胤率先问道。
永宁心里一紧,双手交互着握紧,顶着爹爹的目光,猝然跪在地上,央求高高在上的天子道:“永宁听闻陛下派人捉拿肃王。”
她看了眼不能相认的爹爹,求道:“她是念念的恩人,求陛下饶恩人一命。若是没有恩人,念念怕是早溺死在了水里。”
永宁的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出来,哽咽着央求道:“念念不能坐视不管,求哥哥饶恩人一命吧。”姜哲不忍看着女儿这样苦苦哀求,“念念,爹没事。”以往他瞒住身份,是为了让戏演得逼真,不让肃王生疑,可如今事情明朗,他们父女不必再装作不相识。永宁愣怔在原处,有些怀疑耳朵听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刘胤缓缓走来,伸手扶永宁起来,便当着姜哲的面,宛如平常那样拭去她脸上的泪,“都多大了,怎还和小时候侯一样,动不动就哭。”
永宁想躲开,可手去被他握着。
“别动,妆都花了。"刘胤指腹拭着她眼角的湿濡,举止亲密,不相识兄妹之间,倒像是情意绵绵的一对恩爱情人。
姜哲看在眼里,眉头渐渐拢起。
念念和天子……她是喜欢的吗?
若是念念喜欢,那他带她离去,许是错误的决定。宣政殿偏殿。
永宁刚才哭过一场,眼睛红彤彤的,她看着父亲,疑惑问道:“爹爹为何跟肃王在一起?您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宣政殿?女儿以为您会受牵连,担惊受怕了一路。”姜哲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先帝驾崩,新天子登基,诸位到了年纪的亲王相继离京前往封地。天子早知肃王包藏祸心,今日不反,他日也会反,天子想尽早解决这个麻烦,欲派一名内应挑唆,加快肃王造反的进程。”“当年我冒死揭发益州太守勾结前朝余孽造反,不承想被倒打一耙,污我贪了军饷军粮,我的死讯传开后,你与你娘面圣,为我洗刷冤屈,先帝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