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立刻就尖锐着嗓音,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可是你夫人,你难道心中无愧吗?”
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与林知茵相比,不分上下!
她的怒骂尾音还在厅内徘徊,久久没有消散。
齐盛宴凤眸掺杂着怒意,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林夫人瑟缩了一下脖子。
她是丞相夫人,眼前却是身居爵位的侯爷,两家不能撕破脸。
林夫人指甲扣进肉里,面上干笑一声,转头对旁边的亲家齐老夫人说:“瞧我,头脑发热,一时失了礼节,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老夫人同样有些不悦。
如今看来,这位亲家母摆明了是要故意来找闹事!
她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方才咄咄逼人的林夫人,心中暗自叹气。
实在是运气不好,怎么偏偏就迎娶了林知茵那样的人?
碍于面子,老夫人先是对林夫人说道:“亲家,知茵有错在先,夫婿责罚是应该的,这本就是他们小两口的事。”
她转头又对自己儿子说:“罚过便罚过了,此事就当过去了吧,相信知茵媳妇日后知错就改、不会再犯。”
齐盛宴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面色也稍微缓和,知道两家关系暂时不能搞僵,只能作罢。
观察了一会儿儿子的神情,老夫人松了口气,便直接抬手摆了摆:“来人,请
正夫人出祠堂,来与她母亲好好叙叙旧。”
闻言,林夫人大喜过望。
好好好!可算是把她女儿给救出来了!
不多时,侯府正夫人便被请出了祠堂。
近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府上多了许多黄叶,落下满地,总是清扫不完。
林知茵走两步,便被落叶糊了脸,看起来颇为憔悴狼狈。
本就心烦意乱,又这般下来,她竟完全不顾此刻正在院外,破口大骂起来。
“贱蹄子!害本夫人受此责罚!脸都丢大了!”
沈竹心按照惯例,要巡视府中大大小小事务,好巧不巧刚好走到了这里。
隔着大老远,林知茵那些难堪入耳的骂声,就立刻传到了她的耳中。
沈竹心微微皱眉,本想绕道而行,实在不想和这种刁蛮泼辣的人拉扯。
偏偏手中事务确实要紧,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惧怕的?
这样想着,她微微挺起胸膛,步步生莲地走了过去,面上也从容不迫。
春韵怀中抱着各种账册,步步紧跟沈竹心,唯独身子有些紧绷,大气都不敢出。
这丞相之女的刁蛮恼人之处,她也是见识过的,每每瞧见她都觉得仿佛一个大炮仗,保不定何时就“砰”的一下炸开。
在沈竹心即将与林知茵擦肩而过时,林知茵声音尖锐地喊道:“给本夫人站住!”
沈竹
心脚步一刻都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
林知茵火冒三丈:“沈竹心!你是聋了吗?听不见本夫人叫你?”
下人们连忙把头低得更下,只有沈竹心缓缓转身,看向她,语气如同锋锐刀子寸步不让。
“姐姐出祠堂了?妹妹替姐姐高兴,得了训诫,日后也会懂得规矩了。”
没想到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林知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整个人都在抖。
谁家夫人初嫁,就被罚进了祠堂?
若是叫府外的人知道了,她的颜面才是真的丢尽了。
她用刀子眼狠狠剐了沈竹心一眼:“怎么?你还就得意上了?早晚你也要进祠堂!”
“不!”林知茵面露凶光,“你早晚要被赶出侯府,被狼狈扫地出门!”
沈竹心始终似笑非笑,半点不受她的气。
林知茵咬了咬嘴唇,怎么觉得自己落入下风了?
她连忙转了话锋,得意地斜了她一眼:“随你怎么嚣张,本夫人依旧是正夫人,始终压你一头。”
林知茵稍微顿了顿,继续说:“本夫人被罚祠堂也不过是意思意思,侯爷怎么可能真的舍得重罚我?不过都是做给你们看的。”
她的字字句句都是一个意思。
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但是,到了沈竹心眼里,她这样全都是在为自己强行挽回尊严,实在不够看
的。
理了理衣裳,像是怕沾染上什么灰尘一样,沈竹心半晌才平淡回答:“姐姐莫不是说笑了?妹妹可是平妻,规矩上来说和姐姐是平起平坐,哪儿来的压一头?”
眼看着对方脸上的怒火又要压制不住。
沈竹心嘴角的笑意更甚:“相信姐姐是丞相府上出身的,定然也是很懂规矩、礼义廉耻,往后都不会再受罚了,对吧?”
她这话语里暗讽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