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永安王妃脸上的愠色渐褪,眉眼之中也闪过了一丝慌乱。
“你尚书府自己履职不当,辜负了圣上的一番信任,如今锒铛入狱,那也是理所应当,你还能坐在此处饮茶,那便是陛下的恩典,如此不知感激,难不成也想去大狱里陪你那父亲吗?”
永爱王妃声声质问,却引得沈竹心一声冷笑。
“王妃当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啊,既然如今我已将你引到此处,那便是心有成算,王妃,开朝国卷乃是世代至宝,放着开朝国卷的藏经阁,更是只允许历代尚书进出。”
沈竹心说着,悠然起身走到了永安王妃的面前。
“妾身要是没记错的话,王妃那位致仕在家的哥哥,似乎就是上一任的尚书大人吧。”
沈竹心说完,就这么定定地瞧着永安王妃。
哪怕永安王妃贵为一府正室,可说到底不过就是个深宅妇人,如此这般哪里经得起沈竹心有理有据的一问。
看着永安王妃沉默不语,沈竹心倒是也不急不恼。
“王妃不愿说也是无碍的,毕竟我尚书府满门已然落在了王妃的手上,王妃若是想置妾身的父亲于死地,那简直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沈竹心说着,长
叹一息便道,“不过如今妾身已经嫁入宣平侯府,若是尚书府当真蒙冤遭难,妾身便是要以一己之身,也要与王妃来个不死不休。”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妃对你尚书府之事一概不知,你休要再纠缠。”
永安王妃这次是真的着急了,说着便准备夺门而去。
沈竹心自然不会就此放过,一路追到门口说道,“王妃以为妾身筹谋这般究竟是为何?妾身不过是用了三张书信便叫王爷将王妃视若珍宝之物双手奉送到了妾身跟前,王妃啊,若是尚书府当真没了,那妾身便是浮萍一片,自然有时间跟王妃好好斗一斗。”
“你想怎么样?”
永安王妃就知道沈竹心是个心思不安宁的,纵使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也实在不安就此离去。
沈竹心嗤笑了一声,眉眼之中竟是惨淡。
“还能怎样,无非就是借着这副父母生养的皮囊,不顾这人世间的伦理纲常,与王爷好生周旋一番,妾身今日要的是王妃的嫁妆,说不定明日就要王妃这个位置了呢。”
“你敢!”
永安王妃也没想到沈竹心竟然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即就被气得身体都跟着发颤了。
沈竹心却还是一副面不改
色的模样。
她毫不忌惮地对上了永安王妃嗜血的目光。
“王妃,妾身如今父母健在,夫君恩爱,那自是不敢的,可若是尚书府因此定罪,那妾身便是父母俱亡,家破人亡,指不定哪天就被侯爷扫地出门,到那时候,妾身恐怕也就只能委身于王爷了。”
沈竹心也不想说这种恶心人的话,可唯有如此,才能将永安王妃手上的开朝国卷给逼出来。
永安王妃目眦尽裂,像是要把沈竹心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想了想,立刻变摆了摆手。
“本王妃看你当真天真,你以为王爷真是什么长情之人吗?”
沈竹心微微一笑,这声音虚无飘渺,透着一股子悲凉。
“王妃当真是见笑了,若妾身真的沦为了丧家之犬,那何故还要贪图什么长情之爱,不过就是凭着一己之身,让王妃此生不得安宁罢了,王妃若是不信,你视若珍宝的嫁妆便是最好的证明。”
沈竹心说完,抬手往桌上一指。
王妃咬牙看着,心中只剩下了一生长叹。
是了,从前永安王要是当真宠爱哪个贱人,也不过就是愿意花些心思,寻一些值钱的小物件。
她从前也是看过的,见多了自然也就不痛不痒了。
可从未有过哪个人,能叫永安王这般不顾礼法。
拿着发妻的嫁妆拱手让人不说,竟然还任由着这个贱人摆弄。
永安王妃第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威胁。
要命的是,那永安王也不是什么顾全大局之人,否则的话,永安王妃好歹还能够倚仗母族的强势。
可如今看来,夫妻恩宠让沈竹心抢了先机,姻亲庇护又不入他永安王的眼。
如此这般,永安王妃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是不是只要本王妃将开朝国卷拿来,你便能永远歇了招惹他的心思?”
经此一役,永安王妃便是看出来了,即使永安王再度开口,她也实在不敢动了帮他招揽沈竹心的心思,否则的话,那当真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了。
“若是开朝国卷一出,陛下自会还了尚书府的清白,妾身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习的也是伦理纲常之道,自是不会做有违天理之事。”
沈竹心这话就算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