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圣明!”安晴雪行礼叩拜,心里堵着的气也跟着舒畅。
戚老夫人彻底没了话,一张老脸臊得慌。
她赶紧取下披风替儿子挡着脸,两人灰溜溜地缩在原地,想要隔绝辱骂声。
“郡主。”
见他两人终于败下阵来,裴玉嵇从怀里掏出盒子递到安晴雪手里。
“此乃圣上托本王转交之物。”
“圣上愿你日后路途坦荡,免遭坚忍诬陷,清清白白。”
略带迟疑地接过盒子,安晴雪摸不着头脑。
皇帝走时分明怒气满满,对自家都没个好脸色又哪会赏赐御品给她?
暗色底纹的盒子里装的是块白玉。
透亮的玉石放在手里透着丝丝凉意,未经雕刻,璞玉无暇。
她回过神来,跪拜:“臣女安晴雪,多谢圣上恩赐!”
这玉石承托着的是裴玉嵇的期待,并非皇帝的意思。
安晴雪明白了。
他是以物力图证明皇室对其的看重,也让两人在国公府前的同行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可……这么做不会逆了皇帝之意?
“免礼。”
今天裴玉嵇不知说了多少次‘免礼’。
他总觉安晴雪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距离,难道是忌惮嵇王的身份?
他不明。
两人并非不熟。
在安晴雪小时,其母健在。
她用镇国公府的势力将唯一的女儿,安晴雪送入国子监成了全堂独有的女学生。
裴玉嵇与安晴雪便是同一位先生所教,师出同门。
他猜,这别扭的感觉还是出在两人身份的差距,皇族与别的贵胄不可混为一谈。
“嵇王殿下,天色已晚,您还是先回府吧。”
事情不能再闹下去了,安晴雪主动给裴玉嵇递了台阶,好让他脱身。
临走前。
裴玉嵇给了戚家母子警告的眼神随后上车离开。
“松开我!”
有侯府的小厮上前搀扶主子,反被戚鄢呵斥。
目睹了裴玉嵇的离开。
他心想这下可无人能给安晴雪撑腰了,便壮起胆子得意起来,非得把那口气给出了。
“啧啧啧,我看这忠廉侯府看来是丢了大脸咯。”
人群里不知是见王爷走了,说话也跟着放肆起来。
话顺着风,传到了原主的耳朵里。
戚鄢自知侯府地位比不过嵇王府,但不可能让这些平头百姓给欺负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人群就骂。
“谁!”
双手叉腰,有泼妇之态:“竟敢在本侯爷后头嚼舌根,都给我滚!”
小厮见机也帮着赶人。
戚老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们吆喝的吆喝,打趣的打趣,乌合之众聚在一起能泛起浪来。
但赶的人多了,看的人就少了,大家也都怕被抓典型也就都跑了。
“稚梅。”安晴雪叫上丫鬟,迈脚准备离开。
她不打算再搭理戚家人,也不想回应周遭人的猜测。
这世道。
人总归是捡自家愿意相信的真相听,他们说是‘真的’,那便是‘真的’。
“你等一下!”
戚鄢的嗓音简直魔音灌耳,安晴雪听得烦透了。
她不想回应,只想甩开这烂摊子好生歇息片刻,求一份安宁。
“等等。”
谁知戚鄢不打算放过,闪身挡在她跟前。
上下打量的目光在安晴雪的全身扫视。
想走?没这么容易。
“你就这么回了安国公府,不打算在侯府待了吗?”戚鄢咄咄逼人。
言语里尽是挑衅。
说这话无非是想提醒安晴雪,进了侯府的门哪儿这么容易能撇干净。
她就算没成婚,也是别人不要的破鞋。
“没了婚约,你我便是末路人。”安晴雪冷冷道,“让开。”
前脚要走,后脚又杀出个拦路虎。
“那你既然要走!”
戚老夫人伶俐里带着沧桑的嗓音尤显独特,隔着一条街也能让人分辨出来。
“我侯府里你的物件全都带走,我眼里入不了脏东西。”
她不知哪里来的架子,低头拍打着下跪时沾染的灰尘。
连头也没抬。
侯府里的物件?
安晴雪眸光一动,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在稚梅耳边轻言了两句,大大方方转身。
不一会儿,府上的丫鬟们都出来了。
‘梅兰竹菊’四个,赶了架马车接上安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