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亭中石桌,萧绫羽抬手给他斟了杯茶。
“方才是我失礼,给你赔不是。”
白晓生接过,一饮而尽:“客气。”
“……”
“你倒当真不客气。”
白晓生声音一低,神色复杂:“我为何要客气?我可是帮小姐隐瞒了一件大事。”
“!”
原来他探脉探出来了!
萧绫羽神色一惊。
白晓生敛了眸子:“说吧,你怎会中折仙草之毒?”
顿了顿,他补充道:“还中毒不轻。”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萧绫羽指尖抠着茶杯的纹路,思量着措辞。
“遭人暗害。”
模棱两可的答案,白晓生眉头一挑。
“你这病,我当真没有法子。”
萧绫羽漫不经心:“不是还有藏龙谷的忘川花。”
白晓生笑笑:“藏龙谷?忘川花?就赌一个任人采撷的草,还在不在那万丈谷底都不一定。”
萧绫羽不再回答。
白晓生也没再说什么,看看天色道:“不早了,我得走了。”
萧绫羽抬眸:“不是住相府?”
白晓生背对着她挥挥手,声音慵懒:“回去拿医书。”
“……”
—
盛京,本草堂。
白晓生推门进去,负手而立。
袁善立马遣散堂内的药童,谨慎地扫视门外,阖上门,对着来人单膝跪地:
“袁善拜见主上。”
白晓生找个长凳坐下,低声道:“起来吧。”
袁善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道:“不知主上亲临,所为何事?”
袁善今年五十有一,是盛京远近闻名的郎中,鬼市主藏在闹市整整十年的一把暗刃。
鬼市主以他的弟子的头衔立足盛京正是为了潜入相府,所谓师徒,却是主仆,他也不常在本草堂停留。
白晓生敛了眸子:“极乐散之事,你做的很好。”
袁善垂首:“谢主上夸赞。”
正是因为本草堂的声名远扬,他才能将极乐散混入诊治的药物中,病人一旦服用,便会上瘾,长此以往,此药才能从内里侵蚀北宸百姓的意志。
白晓生继续道:“差药童送几本医书去相府,以后白日里我会来本草堂看诊。”
“这…”
袁善眼中浮现一抹惊讶之色:“主上身份尊贵,那些北宸贱民怎配主上亲诊。”
白晓生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哪那么多废话。”
袁善垂眸:“是。”
“咚咚咚。”传来几声叩门的声音。
袁善谨慎地透过门隙问:“何人?”
来人裹着宽大的黑袍,声音低沉:“冥亓。”
袁善立马开门,那人闪身而入,对着白晓生道:“主上,他来了。”
“……”
—
鬼市,海市蜃楼,灵渊阁。
来人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身影高大颀长,一身绛玫色衣衫在夜空下格外显眼。
白晓生敛了眸子,上前环住那人紧实的腰,靠着他宽阔的背脊,沉声道:“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神秘人声音邪魅:“怎么?打扰了你的计划?”
白晓生眸子一惊,脸色骤变,还是压下情绪:“你监视我。”
神秘人低低一笑,拉下他环在腰间手,声音冰冷:“宠物就应该乖乖听话,收起你那些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接近我。”
闻声,白晓生身体一僵,神秘人往前走几步拉开距离,转身看着他。
他伸开双臂道:“过来。”
他身后就是海市蜃楼的万丈深渊,白晓生看着他恐惧在心底蔓延。
这个疯子真有可能拉着他摔下去。
他攥了攥手心,还是一步步没入他的怀抱。
衣衫相触,那人拢了手调笑道:“想不到无所不能的鬼市主还有害怕的时候。”
怀中的人像猫儿不住地颤抖,攥紧他的衣衫,神秘人搂着他后退一步,身体微微后仰。
白晓生眼睛一闭,那人却停了动作。
神秘人低头靠近他耳边,威胁道:“什么时候给我他的行踪?”
白晓生喉头滚动:“快了。”
那人声音骤冷:“我给你最后三日,别考验我的耐心。”
“好。”
怀中人点了点头,神秘人放开他。
白晓生心下一松,猛地后退几步,微微喘气。
神秘人看着他,眼神蓦地一软,嗓音温柔:“听说你最近新得了一本书。”
男人情绪转变太快,仿佛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