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集坐落于京都平安坊,用后世的话,那就属于是富人区了。
到了雅人集,凤七绑好了马匹,和拿厕纸似的卷着竹简上了二楼。
雅人集都是青衣折扇的文人墨客,冷不丁来了个黑脸短打装扮的汉子,顿时齐齐望了过去。
随意找了个空桌,凤七要了壶茶,一把将竹简拍在了桌子上,大嗓门呜嗷叫了一嗓子。
“有要诗的没,一贯……不要钱。”
凤七原本想着是“卖”来着,后来寻思自己好歹也是个有底线的人,随便找个人把诗“送”了赶紧回去交差吧。
凤七这一嗓子喊过之后,周遭人窃笑不已。
先不说这诗如何,首先这规矩也不是这样的。
想要投诗,先吟上那么一两句,若是佳作,人们自然会围过去赏析品评。
见到周围窃笑,凤七也不在意,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关于投诗,凤七自然不了解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见到茶水上来,随手甩了几个碎钱,相比其他自诩风骨实际上抠抠搜搜的文人墨客,也算的上是出手阔绰了。
别人不知其中门道,小二自然是清楚的,收了碎钱得了好处,低声说道:“这位爷,您倘若投诗,得先来个开门红,吟上那么一两句才是正理儿。”
凤七撇了撇嘴
。
老子连字都不认识,吟哪门子诗,骂娘的三字经倒是会的不少。
“哎呀呀,怎的这样麻烦。”凤七灌了口茶,站起身说道:“爷还有事,那这诗便送你了,回家烧火去吧。”
说完后,凤七快步离开了雅人集,上了快马打道回府。
殊不知,小二也是闲来无事,摊开竹简后,轻声念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声音不大,却令旁边老者听的一清二楚。
小二浑然不知,继续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话音一落,旁边老者唰的一下来到了小二身旁,一把夺过竹简。
“此诗乃是何人所作?”一身华服的老者盯着竹简,喜上眉梢。
低声吟了首《悯农》,又沉浸在了《杏帘在望》之中,老者这一读便是浑然忘我,不由轻吟出声,殊不知,一个相隔甚远的白衣公子不由望了过来。
白衣公子面如冠玉体态轻盈,如水般的眸子掠过一丝异色,不由快步走向了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生的五大三粗的丫鬟。
白衣公子仿佛有着洁癖,极力不与他人触碰,倒是长的和坐地炮似的胖丫鬟斜着眼睛不断推搡周围人群,引来阵阵腹诽。
来到了老者身边
,白衣公子道:“老人家,这诗,可否让学生赏析一二?”
白衣公子的声音十分空灵,明明近在眼前,声音却似远似近。
老者眉头一皱,连忙将竹简塞入怀中:“诗,何诗?”
说完后,老者对小二甩了个眼色,后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端着木盘快步离开了。
见到老者一副防贼的模样看着自己,白衣公子哑然失笑,微微转头,看向了路面上一起绝尘的凤七背影,喃喃道:“夏国,果然如同传闻一般文风鼎盛,此行倒是不虚。”
老者微微一愣:“这位公子,听口音,莫非不是我大夏子民?”
白衣公子并未作答,只是带着胖丫鬟回了本来的座位,让人瞧着,不由觉得少了几分教养。
老者也不气恼,拍了拍怀中竹简,一想到可以回府交差,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老者正是雅人集东家礼部尚书赵府的管家,平日里就会没事坐上一时半晌,若是碰到了佳作,也会想尽办法弄来献于主子用于扬名。
再说凤七,去雅人集糊弄完差事后,回到越王府时只见一片乌烟瘴气,荷塘旁架起了一口大锅,一股苦涩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而此时的秦游正捏着鼻子拿着蒲扇扇风。
对于秦游这种迷之操作,凤七已经见怪不怪
了,随手叫来一个丫鬟问了一嘴,这才知道三少爷是在煮什么所谓的盐。
“哎,三少爷这病情,不止何时才可痊愈。”
挺着个大肚子的老管家朱善走了过来,看了眼凤七,面带忧容:“大少爷早间便上了朝,这眼瞅着过了晌午还未归,想来是那些绝户的监察使又刁难大少爷了。”
“平贼得胜归来,监察使何故刁难?”
朱善沉沉叹了口气:“大少爷统辖骁营五千人,辅兵近万,民夫八千,这近三万人去剿那不足万人的流寇,却足足耽误了月余,那监察使岂能放过如此良机,少不得要在陛下面前好好参大少爷一本。”
凤七愤愤不平的叫道:“渭南道水患,路面泥泞不堪,大军如何能不耽误。”
“愈加其罪何患无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