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中,秦老大正在与群臣扯闲篇。
今日早朝延误了一会,之所以还未散朝,正是要等放榜。
毕竟是国朝第一次科举,满朝君臣还是要表示一下高度重视的,让会试的前二十名可以入宫觐见天子,就当是提前熟悉工作了,能在会试之中名列前茅的学子,将来肯定是要入朝为官,像寒山书院那种玩票性质的,全国朝也找不出第六个了,其他人学考生科举的目的还是在于入朝为官。
秦老大看向上官鄂,笑吟吟的问道:“上官爱卿,你上官家家学渊源,想来是有后辈子弟参加了此次会试,不知名次如何。”
“陛下抬爱。”上官鄂笑着摇了摇头:“老臣幼子上官挚的确参加了此次会试,可挚儿勤奋有余,性子却是愚钝了一些,上一次乡试,位居四榜。”
会试与乡试不同,上一次乡试四榜是十到十五名,而上官鄂的好大儿上官挚正好第十名。
“果然是个聪颖的孩子。”秦老大微微一笑:“位居四榜,也应算是三榜五名了。”
一听这话,上官鄂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还真别说,上一次的乡试太过奇葩了,寒山书院横空杀出,直接给前五名包了。
因此民间一直有个有趣的说法,就是往前排,
比如谁谁谁考第六了,如果没寒山书院的话,那就是第一,谁谁谁考第七的话,这家伙就应该考第二来着。
之所以流传这种说法,是因为后期前百名的考卷都被吏部给放出来了。
原本很多人不服,最后一看寒山书院的考卷后,不服也得服了。
直到看了卷子后大家才想清楚一件事,寒山书院能包揽前五名,是因为最高名次只有第一到第五名了,就好像人家考了满分一百,不是因为比其他人高几分,而是因为分数最多就一百了。
这完全就是五个妖孽,要是有范本答案的话,那肯定是这五人的答卷。
甚至乡试过后,很多人有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
这乡试似乎并不是为了朝廷择才,而是寒山书院来了个五个考生,然后互相比试一下排个高低罢了,人家就是过来内部竞争的,至于其他考生,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不管你们考的多好,肯定没我们哥五个考的好,前五我们包了,第六名往后,你们随意。
所以外界才有了这个说法,名次往前顺眼五位。
上官鄂的大儿子考了第十,那么按照这种说法的话,那就相当于第五了。
秦老大也是有口无心,见到上官挚一脸尴尬之色,连忙说道:“爱卿不
必介怀,那寒山书院是何等地方,廖师傅是为院长,又有八马、墨石、离竹,闻道鸣几位老先生,便是连国子监的司业董昱也在此处执教,若是寒山五人不得了好名次才是咄咄怪事。”
上官鄂哑然失笑。
事倒是这么个事,可他还是对寒山书院有挺大意见的。
上次乡试过后,他也有心将上官挚送到寒山书院中读书,还特意让府中的管事去问了一下。
结果倒好,秦游是丝毫面子不给,还当着一群人的面说了,什么上官鄂下官鲨的,就是皮皮虾杰尼龟都不好使,不是八代赤贫,想入学,门儿都没有。
不得不说,那时候秦游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谁都敢得罪。
其实这也不怪秦游,那时候朝堂上的文臣,上到尚书,下到八九品不入流的小官,几乎都喷过越王府,所以秦游也懒得给这群人好脸色看。
不过还好,秦游也是出了名的“脑残”青年,上官鄂倒是没计较,而且他也有些犹豫,深怕自己儿子入了寒山书院,别人会误会他这吏部尚书与越王府走的近,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官鄂笑吟吟的说道:“陛下,若说家学渊源,必然是诗礼传家的江州戴家。”
“不错。”秦老大目光扫向群
臣:“戴爱卿可在殿中。”
一个老臣从班中走出,朗声说道:“陛下,上官大人可是羞煞老臣了,我江家何来的家学渊源,不过是承蒙皇恩享太平盛世,这才让家中的子侄多读了读书罢了。”
老臣名叫戴平德,品级不高,却极为青贵,礼部南舍郎。
所谓南舍,就是专门修“史书”的地方,国家发生了什么事,天子发生了什么事,朝廷发生了什么事等等,难舍郎就是这群人的老大。
可以这么说,有时候秦老大都得看戴平德的脸色。
江州戴家是世家,但不是门阀,传承了数百年,却从不争权夺利,前朝那会他们就专门修史书,到了本朝,还是修史书,只要是汉家天子,这南舍郎必须让戴家人来当,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因为大家都知道,戴家祖祖辈辈都头铁,前朝好多皇帝那些操蛋事都被将家给记录下来了,从不会拍皇帝或大臣的马屁,发生了什么事就记录什么事,一五一十的记录。
就说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