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李太白都以为方近是那种脑子不太好使没什么心机的人,说话根本不过脑子。
可实际并非如此,方近满身尘土,拢辫上插着两根草屑,明明显得无比的痴蠢,却口若悬河。
“尚云道,可少不了方家,你们可知我方家,一天的进项是多少,万贯,至少万贯,这还单单只是平波城中的进项。”
“平波被你们袭了,人心惶惶,不管你们是谁,如何安民,如何稳定民心,总不能是破了城劫掠一空就抽身而退吧,即便是如此,又能抢多少,可要是将我方家把控在了手中,那就是金山不倒银海不枯。”
“我爹方不二,被称之为在世陶朱,素有城府,我二弟,心狠手辣,可我方近,二人都好控制,可我呢,谁人不知我方近就是个蠢胖子,整日只知吃吃喝喝喝,只要留我一命,我方近势必言听计从,只要让我活着,做什么都行。”
“只要诸位点个头,我现在就将那地道的出口位置告诉你们,若是诸位不信,给我一把兵刃,我将我爹和二弟的脑袋砍下来,就当纳个投名状,如何。”
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方近脸上还挂着憨笑,仿佛再说今日要吃什么似的。
“可说完了?”乔冉似笑非笑,凝望着方近,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这位大哥,意下如何?”
乔冉没搭理他,微微点头,下一秒,骑司们一拥而上,用绳索将方近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即跳入进了地道之中。
也就是这时,方近才看到乔冉身后的李太白。
“李…李贤弟,你为何在此?”
方近满面困惑,可立马又是面露惊喜之色,大叫道:“李贤弟在
此,那么你们一定是大斐国飞云骑的人了,原来今夜破城的是你们,李贤弟,快给哥哥松绑。”
李太白走到了方近的面前,低着头,凝望着方近,面色莫名。
“李贤弟,你是知道我的,整日只知饮酒作乐,人傻,脑子又蠢笨,李贤…不不不,李将军,饶我一命,日后哥哥我…日后小弟势必以飞云骑唯马首是瞻,说东不去西,说南不走北,万事听从,可好,如此可好?”
李太白蹲下了身:“你当真愿意为了活命,手刃了方不二与方远?”
“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
李太白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站起身,回到了乔冉身旁,不再开口。
原本还满面惊喜之色的方近,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渐渐变的狰狞。
乔冉蹲下身,抓起了方近的头发:“此刀名为靖海,杀敌无数,方家,你是第一人。”
说罢,乔冉刚要将短刀刺进满面惊恐之色的方近胸膛,一名骑司钻了出来。
“统领,地道被截断了,下面有机关,拉断了隔木就会落下石土将地道封锁。”
乔冉面色大变,霍然而起:“废物,为何之前没有探查清楚。”
骑司满面苦涩。
这活也不是我干的啊,您骂我有啥用。
乔冉回过头,满面冷色:“方近,我给你一个机会,可让你多活几日,不过仅限几日,是生是死,还要看海王如何处置,现在告诉我等,方不二与方远,逃去了哪里。”
地道四通八达,虽然最终地点就是剩下两处,可保不齐这父子二人在中间“换乘”的地方就跑了,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
人手去调查,更没有那么多时间折腾。
李太白眉头一拧。
这胖子早知道地道中有机关,所以才故意拖延,也算是多了一个保命的措施,要是杀了他,也就没办法得知方不二与方远跑去哪里了。
“好,只要现在不杀我,我带你们去。”
乔冉当机立断:“上马!”
大家不敢再耽误,将方近抗到了马上,众人再次上路,按照方近的提示前往了城北大墙外。
这一折腾,又是大半个时辰。
城外一处民居,果然有一处地道进出口。
谁知原本刚刚还口若悬河的方近,却开始默不作声了,一副认命的模样。
众人屏气凝神,又等了半个时辰,眼看子时早就过去了,乔冉没什么耐心了,命五名骑司进入地道之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冉越来越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天色微亮时,五名灰头土脸的骑司钻了出来。
“统领,没有任何踪迹,另一侧都通向西边了,根本没人。”
乔冉满面怒容,转过身一脚将方近踹倒。
“说,马厩的地道,还通向哪里,若是这次又判断错了,叫你人头落地!”
挨了一脚的方近嘴唇都破了,鲜血流淌,原本还以为这胖子又要求饶,谁知却狼狈不堪的爬起来,随即坐在地上,呵呵一笑。
乔冉瞳孔微缩:“你笑什么